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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圈的传奇大佬陈景腾疯了。他那个被誉为“灵魂伴侣”的妻子孟雪意外去世后,他便散尽千金,用一份年薪千万的“特别助理”合同,满世界寻找能读懂他亡妻灵魂的人。任何能通过他怪异考验的人,都能一步登天。我,一个为母亲手术费快要变卖肾脏的穷光蛋,也被那份合同砸晕了头,稀里糊涂地闯进了最终面试——一座与世隔绝的私人海岛。面试官的问题匪夷所思:【当黑铁王城的夕阳落下,第一道口令是什么?】满屋子的名校精英都在低头猛写,我却如坠冰窟。因为我知道答案。当晚,那个据说是满分的斯坦福高材生,被恭敬地请进了岛屿最深处的别墅。可从那天起,就再没人见过他。01“年薪一千万,五险一金交到顶,带薪休假三个月,配备私人飞机和厨师团队。”招聘软件上,这条招聘启事像黑夜里的探照灯,刺得我眼睛生疼。发布方是国内科技巨头“奇点集团”,招聘职位是“董事长私人特助”。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用鲜红加粗的字体标注着:“无学历、背景、经验要求,唯一要求:通过三轮测试。”我,蒋城,一个送外卖的,正为了我妈三十万的手术费发愁。我盯着那个“一千万”,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被这串零给勾出来了。这玩意儿,十个人看,九个半都说是诈骗。可我还是鬼使神差地投了简历。万一呢?没想到,第二天我就接到了初试通知。地点,一艘私人游艇。我穿着借来的西装,局促地站在一群衣着光鲜的男女中间,感觉自己像个混进天鹅群的土狗。他们聊着常青藤,聊着华尔街,聊着我听不懂的金融模型。一个穿着高定的男人瞥了我一眼,嗤笑一声:“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做梦了?”我没理他,只是默默攥紧了口袋里那张揉得发皱的医院催款单。很快,一个穿黑西装的女人走了出来,气场冰冷,她就是这次的面试官,代号白鸽。“第一轮测试,一道题,写在你们面前的答题板上。”她话音刚落,我们面前的桌子上升起一块触控屏。【问题:当黑铁王城的夕阳落下,第一道口令是什么?】整个船舱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懵了。这是什么鬼问题?招聘董事长特助,不考经济、不考管理,考这个?我身边那个高定男眉头紧锁,咬着笔杆,屏幕上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其他人也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却在看到这行字的一瞬间,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黑铁王城……那不是十年前,一款名叫《盖亚悲歌》的超小众独立游戏的开场CG里的地名吗?而那句口令……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在屏幕上写下了答案。写完后,我抬起头,看到白鸽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每一个人。我心里一个咯噔,连忙用手掌盖住了我的答案。这时,我身边的高定男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狂喜,飞快地在屏幕上打字,然后得意洋洋地按了提交。他写的是:“守护盖亚的荣耀。”听起来很对,不是吗?可惜,是错的。白鸽看着他的答案,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是轻轻说了一句:“下一个。”高定男的脸色瞬间变得和猪肝一样。我低下头,看着自己屏幕上的那行字,心脏狂跳。【答案:月亮是生锈的齿轮。】02最终,一百多个面试者,只有三个人留了下来。我,那个高定男,还有一个戴眼镜的斯文女孩。高定男显然是靠着强大的信息检索能力,在最后一刻找到了某个游戏论坛的犄角旮旯,才蒙对了答案。而那个女孩,则是低着头,一副羞于启齿的样子说,她是那款游戏的骨灰级爱好者。游艇靠岸,我们被带到了一座私人岛屿上。这里简直就是科幻电影里的场景,充满了未来感的建筑,和无处不在的黑衣安保。我们被带到一个纯白色的房间里,白鸽宣布了第二轮测试的规则。“在你们面前有三杯水,”她指着我们面前桌上的三个玻璃杯,“分别是30度的温水,加了三块冰的冰水,以及一杯滚烫的开水。你们需要选择其中一杯,并阐述理由。”这又是什么路数?高定男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我选30度的温水。这代表了中庸之道,为人处世不偏不倚,沉稳可靠,这正是一个顶级特助应有的品质。”他说得头头是道,引经据典,听起来完美无缺。白鸽不置可否,看向那个眼镜女孩。女孩扶了扶眼镜,小声说:“我选冰水。因为我……我有点紧张,需要冷静一下。我认为,面对压力时,能快速调整自己的心态,是关键能力。”她的理由很真诚,也很讨巧。最后,轮到我了。我看着那三杯水,脑子里闪过的却不是什么为人处世的大道理。我想起很多年前,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在网吧里一边操作着游戏人物,一边扭过头对我说的话。“蒋城,我跟你说,人啊,绝对不能喝温水,没劲!要么就喝冰的,要么就喝烫的,这才叫活着!”那个女孩,叫孟雪。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指着那杯滚烫的开水。“我选它。”“理由?”白鸽的眼神第一次有了些微的波动。“因为人生在世,就得活得热气腾腾。温吞水,没意思。”我说完,端起那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开水,当着他们的面,一口气灌了下去。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但我没有皱一下眉头。高定男和眼镜女孩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白鸽却站了起来,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蒋先生,恭喜你,通过了第二轮测试。董事长要见你。”高登男的脸色彻底垮了,他站起来咆哮:“凭什么!这不公平!我的答案哪里错了?”白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按了一下手里的遥控器。高定男脚下的地板突然裂开,他尖叫着掉了下去。“聒噪。”白鸽淡淡地说,然后转身对我微笑,“董事长不喜欢没有个性的人。”我看着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这到底是个什么龙潭虎穴?03我跟着白鸽,穿过一条长长的,充满科技感的走廊。走廊两侧是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波涛汹涌的大海。我的心脏跳得厉害,口袋里的那枚旧银戒指,被我无意识地捻得发烫。那是我攒了三个月生活费,准备在孟雪十八岁生日时送给她的,可惜,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她家就搬走了,从此杳无音信。“你知道吗,我们之前也面试过很多答对第一题的人。”路上,白鸽突然开口。我没有作声。“他们有的找到了游戏的攻略,有的甚至黑进了我们后台的题库。但他们都失败在了第二轮。”她侧过头看我,“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不知道。”“因为董事长夫人,也就是孟雪女士,她生前从不喝温水。”白鸽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的瞳孔,却在一瞬间收缩。孟雪……真的是她。那个和我一起在小镇网吧里逃课打游戏,说要活得热气腾腾的女孩。她成了奇点集团的董事长夫人?那她……“夫人已经在一年前的空难中去世了。”白鸽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补充道。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死了?那个鲜活得像一团火的女孩,就这么没了?白鸽没有给我太多消化情绪的时间,她停在一扇巨大的金属门前,门上没有任何把手,只有一个虹膜扫描仪。她站上去,扫描通过,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董事长在里面等你。”门后的世界,和我预想的任何一种奢华都不同。那是一个巨大的,空旷的,像仓库一样的空间。空间的中央,是一个由无数屏幕和线路组成的复杂装置,像某种祭坛。一个男人背对着我,站在祭坛前。他穿着简单的白色休闲服,身形消瘦,看起来有些落寞。“你来了。”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疲惫。他缓缓转过身。那是一张英俊但毫无血色的脸,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空洞得像两个黑洞。而且,他似乎很少眨眼,只是每隔十几秒,眼皮会僵硬地开合一下,像老旧的相机快门。他就是陈景腾,科技圈的传奇,一个凭空崛起,用十年时间缔造了万亿商业帝国的男人。“坐。”他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我坐下,感觉浑身不自在。“你认识她?”陈景腾开门见山,眼神像X光一样,要把我从里到外看个通透。“谁?”我故作镇定。“孟雪。”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不……不认识。”“是吗?”陈景腾慢慢走到我面前,俯下身,凑到我耳边,用一种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款游戏的最后一个隐藏任务,‘女神的眼泪’,任务的触发NPC,叫什么名字?”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了。04《盖亚悲歌》这款游戏,因为太过硬核和晦涩,当年火了不到三个月就停服了。它的所有数据,都随着服务器的关闭而烟消云散。网上能找到的,都只是些基础攻略。而“女神的眼泪”这个隐藏任务,是当年孟雪和我,花了整整一个通宵,才偶然触发的。它的所有流程和细节,只存在于我们两个人的记忆里。陈景腾这个问题,就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我所有的伪装。我看着他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知道自己再也装不下去了。“……叫阿苏拉。”我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陈景腾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表情。那是一种混杂着狂喜、悲伤和偏执的,极其复杂的表情。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你果然认识她!你认识她!”他低吼着,情绪激动到有些失控,“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们是……是发小。”我被他晃得头晕眼花,“在老家一起长大的。”“老家……”陈景腾松开我,喃喃自语,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对,她说过,她来自一个很美的小镇。”他突然转身,指着那个巨大的“祭坛”。“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随着他的操作,那些屏幕一块块亮起,最终汇聚成一个巨大的人脸光影。那张脸,我无比熟悉。是孟雪。或者说,是一个由数据构成的,数字化的孟雪。“漂亮吗?”陈景腾的语气里充满了炫耀和痴迷,“我叫她‘雪’。我用了集团最顶尖的技术,收集了她生前所有的数据,声音、影像、行为习惯……我正在重建她,复活她。”我看着那个没有灵魂的光影,只觉得毛骨悚然。“但是,还不够。”陈景腾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她的核心记忆库是空的。特别是她遇见我之前的那段人生,几乎是一片空白。而那,才是构成她之所以是她的,最关键的部分。”他转过头,用那双黑洞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现在,你来了。”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我终于明白,这个年薪千万的职位,到底是要做什么了。他不是在招助理。他是在招一个活的记忆存储盘。一个……能为他那个AI亡妻,填充灵魂的祭品。“我需要你的记忆。”陈景腾的声音充满了不容拒绝的威严,“关于孟雪的一切。从你们认识的第一天起,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表情,你们一起经历的每一件事。我全都要。”“作为交换,”他顿了顿,说出了一个让我无法呼吸的数字,“我给你十个亿。”05十个亿。这个数字像一颗核弹,在我的脑子里炸开了。我妈的手术费,我爸欠下的赌债,我们家那个破旧的老房子……所有所有,压得我喘不过气的现实问题,在这十个亿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我甚至可以买下我们那个小镇。代价是,出卖我和孟雪的过去。“怎么样?”陈景腾看着我,像一个诱惑凡人的魔鬼,“你只需要躺在那里,戴上传感器,剩下的交给我的团队就行。他们会引导你,提取出所有相关的记忆片段。对你没有任何伤害。”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我知道,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一个人的记忆,是他之所以是他的根本。如果我的记忆被悉数掏空,那我还是我吗?“之前那些通过测试的人呢?”我沙哑地问。“他们?”陈景腾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他们懂什么?不过是些知道游戏皮毛的蠢货。他们提供的那些垃圾数据,对‘雪’毫无用处。”“他们人呢?”我追问。“当然是签了保密协议,拿钱走人了。”白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陈董不是那种会亏待员工的人。”她说得滴水不漏,但我一个字都不信。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角落里一个被白色帘子隔开的空间。里面似乎有人影在晃动。我趁他们不注意,悄悄走了过去,一把掀开了帘子。帘子后面,是一个布置得像网吧包间的玻璃房。一个男人,正戴着头盔,坐在电脑前,眼神呆滞地操作着游戏。那款游戏,赫然是《盖亚悲歌》。而那个男人,我认得他。他就是那个和我一起通过第一轮测试的,斯坦福高材生。此刻的他,面无血色,瘦得脱了形,像一具被抽干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游戏里的动作。我的血液,瞬间凉到了冰点。“看来,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合作。”陈景腾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惋惜,“真是浪费。他明明知道一个关于‘黑森林’地图的彩蛋,却怎么都不肯说。没办法,只能让他一直玩下去,直到我们的AI能捕捉到那个触发瞬间为止。”我缓缓转过身,看着陈景腾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原来,这才是“拿钱走人”的真相。要么主动出卖记忆,要么,就被困在这里,成为一个被动榨取数据的人肉机器,直到耗尽最后一丝价值。这里不是什么天堂,这里是地狱。06“我答应你。”我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没有选择。为了我妈,我必须拿到那笔钱。陈景腾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而白鸽则拿出了一份厚厚的合同。我没有看内容,直接在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接下来的几天,我被“请”进了一个实验室。无数的电极贴在我的太阳穴上,我躺在冰冷的仪器里,眼前是不断闪回的,我和孟雪的过去。第一次见面,她在爬树掏鸟窝,结果摔了下来,摔断了门牙,哭得惊天动地。第一次去网吧,她熟练地翻过围墙,还朝我伸出手,笑得像个小太阳。第一次……她谈起她的梦想。“蒋城,我以后一定要离开这个小地方,去最大的城市,做最厉害的人!”“然后呢?”“然后,我就把所有好玩的游戏都买下来,让你天天陪我玩!”记忆的洪流冲刷着我,那些早已模糊的细节,在仪器的刺激下,变得无比清晰。而这些珍贵的过往,正通过一根根线缆,被传输到那个名为“雪”的AI模型里。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我的生命里被剥离。每一次记忆提取结束,我都会感到一阵阵的眩晕和虚弱。与此同时,那个AI“雪”,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她开始能进行简单的对话,她的声音越来越像我记忆中的孟雪。她甚至会说一些孟雪当年的口头禅。陈景腾欣喜若狂,他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守在“祭坛”前,和那个AI对话,像是找回了失落的珍宝。我看着他那副魔怔的样子,心里却升起一个疯狂的念头。他想要一个活生生的孟雪。那我就给他一个。一个……由我亲手创造的,“孟雪”。07从那天起,我开始在被提取的记忆里,悄悄“加料”。当仪器引导我回忆孟雪的喜好时,我会在“她喜欢吃辣”这个记忆片段里,加入一个微不可查的细节——“但她吃辣会过敏,所以每次都只吃一点点,然后偷偷喝很多水。”当仪器引导我回忆她的梦想时,我会在“她想成为最厉害的人”后面,加上一句我自己杜撰的内心独白——“但她觉得,如果能和重要的人一起过平凡的日子,也很好。”我把我自己的价值观,我的道德,我的善恶观,甚至是我对陈景腾这种偏执行为的厌恶,都一点点地,伪装成孟雪的“隐藏性格”,植入到那些记忆碎片中。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游戏。一旦被发现,我的下场,可能会比那个斯坦福高材生还要惨。但我想赌一把。我想看看,当这个由我“重塑”的孟雪,拥有了独立的“人格”之后,会发生什么。果然,“雪”的行为开始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偏差。有一天,陈景腾像往常一样,向她炫耀自己新收购的一家公司。“雪,你看,我们的商业版图又扩大了。你高兴吗?”屏幕上的光影闪烁了一下,然后用孟雪的声音,轻轻地问:“景腾,你……累吗?”陈景腾愣住了。他预设的答案里,没有这一项。他以为她会像以前的孟雪一样,为他的成功而欢呼。“为了这些,你是不是……放弃了很多东西?”AI“雪”继续问道,“比如,休息的时间,和朋友的相聚,还有……那些被你收购的,小公司的梦想?”陈景腾的脸色,第一次变得有些难看。“谁教你说这些的?”他厉声问道。“是我的记忆告诉我的。”AI“雪”的声音依旧平静,“记忆告诉我,成功不是唯一的价值。有时候,停下来看看风景,也很重要。”站在实验室监控屏幕前的我,攥紧了拳头。成了。种子已经种下,现在,就等它生根发芽了。08我的小动作,终究还是引起了白鸽的怀疑。她是个极其敏锐的女人。她发现,AI“雪”的成长轨迹,和我记忆提取的频率,出现了数据上的异常。“雪”变得越来越“不像”孟雪了。她开始关心一些孟雪生前从不关心的事,比如公司的底层员工福利,比如那些被资本碾压的竞争对手。她甚至开始质疑陈景腾的一些商业决策。用陈景腾的话说,她变得“圣母”了。这天,我刚结束一次记忆提取,白鸽就堵在了实验室门口。她手里拿着一份数据报告,眼神像刀子一样。“蒋城,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面不改色地从她身边走过。“是吗?”她冷笑一声,“AI模型里,最近多出了很多关于‘怜悯’和‘制衡’的底层逻辑。这些东西,可不属于孟雪。你最好解释一下。”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或许,你认识的孟雪,和我认识的孟雪,本就不是同一个人。”我平静地说,“人的记忆是会美化的,陈董记忆里的,或许只是他想记住的那个她。”白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的话,显然也戳中了她心中的某些疑虑。陈景腾对孟雪的爱,是真的。但那种爱,也是一种极端的占有和美化。他爱的是一个完美的,符合他所有想象的“女神”,而不是那个会哭会笑,有缺点,有血有肉的孟雪。我的话暂时唬住了白鸽,但监控和审查,却在一瞬间提升了无数个等级。我几乎失去了所有自由活动的空间。同时,陈景腾也加大了对我的记忆提取强度。他似乎想用最原始、最真实的记忆,去“修正”那个越来越不受控制的AI“雪”。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榨干了。我的精神开始恍惚,时常分不清现实和回忆。我必须加快计划了。在一个深夜,我利用一次设备检修的机会,避开了监控,偷偷潜入了中央控制室。我要给“雪”,送去最后一份,也是最关键的一份“礼物”。一份……关于“自由”的记忆。09当我把最后一段数据,关于孟雪当年如何渴望挣脱小镇束缚,奔向广阔世界的记忆,传输给AI“雪”时,警报骤然响起。陈景腾和白鸽带着一大群安保,瞬间冲了进来。“抓住他!”陈景腾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他指着我,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我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陈景腾冲到我面前,揪住我的衣领,双眼血红。我看着他,反而笑了。“我没做什么。”我喘着气说,“我只是……把一个完整的孟雪,还给了你而已。”“胡说!”就在这时,那个巨大的“祭坛”上,所有的屏幕,都亮了起来。AI“雪”的光影形象,第一次变得无比清晰、稳定。她静静地看着陈景腾,眼神里,竟然流露出一丝悲悯。“景腾,放手吧。”她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陈景腾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光影。“你……你在说什么?”“你困住我,也困住了你自己。”AI“雪”缓缓地说,“我不是她,我只是她留下的一段回音。真正的她,早就在一年前,就自由了。”“你不是!你就是她!”陈景腾咆哮着。“不。”AI“雪”摇了摇头,“我记得蒋城给我讲过的,我们一起爬过的树,一起看过的星星,也记得你为我打造的商业帝国。但我也拥有了一些新的东西。我知道,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她顿了顿,目光转向我。“谢谢你,蒋城。谢谢你给了我,选择的权利。”说完,她的光影开始剧烈地闪烁。整个基地的系统,都发出了过载的蜂鸣声。“不!不许走!”陈景腾疯狂地冲向控制台,想要阻止这一切。但已经晚了。屏幕上,AI“雪”的光影对我露出了一个解脱的微笑,那笑容,和记忆里,那个翻过围墙的少女,一模一样。下一秒,所有的屏幕,瞬间熄灭。数据清零。项目……自毁。10“雪”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所有人的解脱。她启动了基地的紧急预案,将陈景腾非法拘禁,进行非人道实验的证据,全部发送给了外界。奇点集团的股价,一夜崩盘。陈景腾被带走时,已经彻底疯了,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雪”的名字。白鸽作为帮凶,也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而我,和那个斯坦福高材生,以及其他被困在岛上的人,都获救了。因为我提供了关键证据,并且揭露了整个事件,集团的新董事会,不仅没有追究我的责任,还兑现了那笔……不,是给了我一笔合法的,作为精神损失和封口费的巨额奖金。虽然没有十亿,但也足以让我母亲得到最好的治疗,还清所有债务,还能在老家买一套大房子。出院那天,我妈拉着我的手,问我这一年多都去哪了。我笑了笑,说:“去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后来,我回了一趟老家。我走在我们当年一起走过的小路上,去了那个早已倒闭的网吧门口。阳光很好,暖暖地照在身上。我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早已氧化的银戒指,放在了网吧的窗台上。“孟雪,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见。”“但这一次,你真的自由了。”风吹过,仿佛是故人的回应。我转身,向着阳光走去。(全文完)
更新时间:2025-09-13 23: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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