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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屏蔽了海王男友的所有消息。「去他妈的爱情，老娘要搞纯爱。」我发誓。可我刚走进电梯，那个住在隔壁，见我都会脸红的弟弟，却跟了进来。电梯骤停。他俯身在我耳边，嗓音喑哑。「姐姐，游戏结束了。」「你网恋的那个‘纯情’，是我。」1.我动动手指，给网恋了三个月的男友发了条消息。「腻了，想找个纯情的。」对方的电话立刻飚了过来。我没接，直接挂断，顺手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手机瞬间清静。我长舒一口气，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这个叫「阿野」的男人，是我在交友软件上认识的。聊天记录不堪入目，每一句都像是在勾人。我陪他玩了三个月，现在，我腻了。走出公司大楼，晚风吹得人很舒服。我哼着歌，走进小区电梯。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等等我，姐姐。」一道清朗干净的少年音响起。我下意识地按住开门键。进来的是邻居家的儿子，陆知夏。他刚打完球，额发被汗水浸湿，怀里抱着一颗篮球，浑身都散发着少年人的蓬勃朝气。看到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耳尖泛红。「眠眠姐，下班了啊。」我点点头，「嗯。」真是个纯情又可爱的男孩子。我心里感慨。电梯门缓缓合上，狭小的空间里，是他身上干净的皂角香。可下一秒，电梯里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刺耳的警报，电梯猛地一震，停在了半空中。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去按紧急按钮。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先我一步，重重地按在了「停止」键上。电.梯.死.了。我错愕地回头，对上陆知夏的眼睛。那双总是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此刻却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色。他丢掉篮球，一步步向我逼近。属于少年的，带着薄汗的侵略性气息将我完全笼罩。「眠眠姐，」他勾起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你刚刚……是在跟‘阿野’发消息吗？」2.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他怎么会知道「阿野」？我的网恋对象，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陆知夏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解锁。屏幕上，赫然是我和他那个名为「阿野」的账号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正是我刚刚发出去的。「腻了，想找个纯情的。」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那个在网上对我极尽撩拨之能事，骚话连篇的海王。竟然是眼前这个，会对着我脸红，叫我姐姐的乖弟弟？「你……」我震惊地连话都说不完整。陆知夏却笑了。他一把将我摁在冰冷的电梯壁上，俯身凑到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廓，带起一阵战栗。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喑哑和危险。「早知道姐姐喜欢纯的，」「我就不装了。」我猛地推开他，心脏狂跳不止。「陆知夏，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他被我推得后退一步，却丝毫不见恼怒。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姐姐，你拉黑我的时候，可真狠心啊。」他一步步走过来，眼神像是在欣赏一只无路可逃的猎物。「不过没关系。」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我的脸颊，一路下滑，停在我的唇上。「现在，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电梯外的警报声，和着我擂鼓般的心跳，一声比一声更响。3.我彻底慌了。「陆知夏，你疯了？快把电梯门打开！」他置若罔闻，反而用指腹在我唇上，不轻不重地碾磨着。这是一个极具侵略性和暗示性的动作。我浑身僵硬，不敢动弹。他很满意我的反应，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姐姐，你一个月前对我说，」他打开手机，把我们的聊天记录翻给我看，「你喜欢听话的，乖一点的。」他抬起眼，漆黑的瞳孔里映出我惊慌失措的脸。「你看，我一直都很听话。」「姐姐让我叫你宝宝，我就叫。」「姐姐让我发腹肌照，我也发了。」「姐姐让我……」「够了！」我厉声打断他。那些不堪入目的聊天内容，从他这张纯情的脸上说出来，让我羞耻又愤怒。他轻笑一声，当着我的面，打开了软件后台。无数个聊天框弹了出来，全是女孩的头像。他滑动屏幕，那些暧昧的，调情的话语在我眼前一一闪过。「这些，」他抬眸看我，眼神无辜又残忍，「都是为了学习怎么讨姐姐喜欢，才找的练习对象。」「现在，她们都没用了。」话音刚落，他便一键清空了所有的聊天记录。只留下我的那一个。我遍体生寒。这不是玩弄，这是处心积虑的算计。就在这时，电梯外传来邻居焦急的询问声：「里面有人吗？是不是被困住了？」陆知夏脸上的危险神色瞬间褪去。他收起手机，慢条斯理地按下了开门键。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又变回了那个干净清爽的少年。他捡起篮球，对我露出一个腼腆的笑。然后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口型，无声地对我说：「游戏，才刚开始。」4.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电梯。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回家，反锁上门。我靠在门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手机「嗡」地振动了一下。是交友软件的通知。一个叫「知夏」的用户，向我发起了好友申请。头像是陆知夏的自拍。背景，就是我家门口的走廊。我手一抖，按了拒绝。下一秒，好友申请又弹了出来。我再次拒绝。紧接着，一条短信进来了，是个陌生号码。「姐姐，开门。」「我看到你家的灯亮了。」我吓得魂飞魄散，蹑手蹑脚地走到猫眼前往外看。陆知夏就站在我家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蛋糕盒子。他好像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对着猫眼，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灿烂又无害的笑容。我死死地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手机又开始疯狂振动。是他打来的电话。我不敢接，直接摁断。短信又来了。「姐姐不喜欢草莓慕斯吗？」「我排了很久的队才买到的。」我浑身发冷。他太可怕了。前一秒是恶魔，后一秒是天使，两种面孔切换自如。我报警吗？说我邻居家的弟弟骚扰我？证据呢？就凭那几句暧昧不清的短信？警察只会觉得我在小题大做。就在这时，门锁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有钥匙在尝试着开门。我吓得头皮发麻。紧接着，一张纸条从门缝底下，被塞了进来。上面是少年清秀的字迹。「姐姐，我知道你家的密码。」5.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我家的密码锁，搬进来的时候就换过了，他怎么可能知道？一个可怕的念头，猛地窜入我的脑海。上个月，我家门锁坏了。是陆知夏的妈妈，林阿姨，热情地给我推荐了一个锁匠。当时陆知夏也在，说是要帮师傅打下手。难道是那个时候……我不敢再想下去。门把手，在此刻，轻轻地转动了一下。我吓得尖叫，随手抄起门边的椅子，死死地抵住门。「姐姐，」门外传来陆知夏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却让我毛骨悚然，「你再不开门，我就要喊了哦。」「我就喊，看到你好像晕倒在门口了，所以才想进来看看。」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你说，邻居们是会信我，还是会信你？」我信他真的会这么做。在这个小区里，他是所有叔叔阿姨眼里的完美孩子，品学兼优，礼貌懂事。而我，只是一个独居的，早出晚归的年轻女人。我斗不过他。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放下椅子。颤抖着手，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陆知夏站在门外，把手里的蛋糕递给我。那张帅气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委屈。「姐姐，你为什么不理我？」我看着他，只觉得荒谬。「陆知夏，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却像是没听到我的话，自顾自地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熟门熟路地把蛋糕放在茶几上，然后转身，一步步向我走来。「我想怎么样？」他将我逼到墙角，无路可退。「我想姐姐，像在网上那样，再爱我一次。」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尽数喷洒在我的唇边。「或者，」「比网上……更爱我。」6.我猛地偏过头，躲开了。他的唇，最终落在了我的脸颊上。滚烫的，柔软的。带着一种让我心惊肉跳的触感。「躲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网上聊天的时候，姐姐可不是这样的。」他又在用「阿野」的身份压我。那个被我亲手塑造出来的，大胆，热情，不知羞耻的女人。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那是对『阿野』，」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不是对你，陆知夏。」他听了，非但没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有区别吗？」他终于退开一步，给了我一丝喘息的空间。可那双漆黑的眼睛，却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地锁着我。「姐姐，吃蛋糕吧。」他语气自然地，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他打开蛋糕盒子，一股香甜的草莓味瞬间弥漫开来。他把叉子递给我。我没接。他的眼神，暗了暗。「姐姐不给我面子？」那语气里，透着一丝危险。我不敢再激怒他，只能接过叉子，僵硬地挖了一小口，放进嘴里。甜得发腻。他满意地看着我，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好吃吗？」我麻木地点了点头。「我学的。」他轻描淡写地说，「学了三个月。因为姐姐说过，最喜欢这家店的草莓慕斯。」我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这句话，我的确说过。是在和「阿野」的聊天里，无意中提起的。他不仅记得，还为此去学了烘焙。这不是临时起意的恶作剧。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狩猎。7.这份处心积虑，比他刚刚在电梯里的行为，更让我感到恐惧。他像一张无形的网，在我毫不知情的时候，早已将我牢牢困住。「你……」我的声音在发颤，「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陆知夏在我家的沙发上坐下，甚至还闲适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过去。我没动。他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从你搬来的第一天。」两年前。他才刚上大学。「那天你穿着一条蓝色的碎花裙，」他微微仰着头，像是在回忆什么美好的画面，「搬家公司的人差点撞到你，我扶了你一下。」「你对我说了声『谢谢』。」我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却发现对这件事，没留下丝毫印象。对我来说，那只是生活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瞬间。可对他来说，却是故事的开端。「你的声音很好听。」他说，「从那天起，我就想，一定要让你用这种声音，只对我一个人说话。」「无论是哭着，还是……」他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暗示，不言而喻。我只觉得一阵恶寒。就在这时，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是公司群的消息。总监在群里发了一个通知，说我们部门明天会来一个非常优秀的新实习生。下面，还附带了一张简历照。照片上，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笑得一脸阳光灿烂。是陆知夏。8.他不仅要入侵我的住所，还要入侵我的工作。我的私人空间，正在被他一寸寸地蚕食。我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又猛地抬头看向他。他正对着我笑，一副「求表扬」的无辜模样。「惊喜吗，姐姐？」「这是你干的？」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们公司不是那么好进的。」「我的成绩，足够了。」他说得云淡风轻，「为了能进姐姐的公司，我可是拿了所有能拿的奖。」那些林阿姨时常挂在嘴边，引以为傲的奖项和荣誉。原来，都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前途。而是为了我。我不是他暗恋的对象。我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里，最终极的那个目标。「你不能来。」我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发抖，「我会跟人事部说清楚。」「说什么？」他好笑地看着我，「说你的邻居弟弟太优秀，凭实力通过了所有面试，但因为你单方面不想看见他，所以公司要撕毁实习合同？」「姐姐，你觉得，他们会信吗？」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帮我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烫得我一哆嗦。「姐姐，别怕。」他凑近我，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际，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以后在公司，我会好好『关照』你的。」他刻意加重了「关照」两个字。「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蛊惑的沙哑。「办公室，不是比电梯……更有趣吗？」9.第二天，我踏进公司的时候，感觉像是奔赴刑场。一整晚，我都没睡好。脑子里反复上演着陆知夏那张，介于天使与恶魔之间的脸。我强打起精神，和同事打招呼，给自己冲了杯特浓的黑咖啡。刚端着杯子回到座位，总监琳达就领着一个人走了过来。「来，苏眠，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部门的新同事。」我抬起头。陆知夏穿着一身笔挺的休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看起来阳光又可靠。「大家好，我叫陆知夏，」他微微鞠躬，语气谦逊，「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办公室里的女同事们，眼睛都看直了。已经有人在小声议论，说新来的实习生长得好帅。琳达十分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向我。「苏眠，你经验足，就由你先带带他吧。」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这简直是我的噩梦。我不得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应了下来。陆知夏的工位，就被安排在我旁边。他表现得堪称完美。聪明，好学，一点就通，而且嘴巴特别甜。一口一个「苏眠姐」，叫得又乖又尊敬。可只有我知道，在这副无害的外表下，藏着怎样一只恶劣的野兽。他总是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用那双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在桌子底下，用膝盖「不经意」地触碰我的腿。每一下，都像是电流，让我头皮发麻。午休时间，我借口去茶水间，想躲个清静。刚接好一杯水，身后就传来了门被锁上的「咔哒」声。我心里一沉。果然，一回头，就看到了陆知夏。他慢悠悠地走过来，从我手里，拿走了我刚接好的那杯水。然后当着我的面，低头，喝了一口。他的唇，精准地印在了我刚刚喝过的地方。「姐姐的水，」他抬起眼，对我露出一个魅惑的笑，「真甜。」10.这个间接接吻的动作，带着强烈的暗示和占有欲。尤其是在公司这个公共场合，更让我感到一阵屈辱和愤怒。「陆知夏，这里是公司！」我压低声音，咬着牙警告他。他却一脸无所谓，「我知道。所以呢？」「所以请你自重！」他放下水杯，一步步将我逼到流理台的角落。他一手撑在我身侧的墙壁上，将我完全禁锢在他的怀里。「自重？」他玩味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姐姐，你在网上教我那些词的时候，可没说过要『自重』。」他又来了。用我曾经的放浪形骸，来攻击我现在的故作正经。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地，描摹着我的下颌线。「姐姐今天涂了蜜桃色的口红。」他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我很喜欢。」我猛地别过脸，躲开他的触碰。「别碰我。」他也不生气，反而像是觉得很有趣。「好，不碰你。」他收回手，插进裤袋里，但身体却没有后退半分。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男士香水味。「姐姐，」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弦音，「你心跳得好快。」「是因为我吗？」我屏住呼吸，心脏却不争气地，越跳越快。他缓缓地低下头，漆黑的眼眸里，仿佛有一个漩涡，要将我吸进去。就在他的唇即将碰上我的那一刻。茶水间的门把手，突然被人从外面转动了。有人要进来！我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就要推开他。他却纹丝不动。反而贴得更近，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在我耳边恶劣地低语：「姐姐，你说，我们现在这个姿势，」「被同事看到，会怎么样？」11.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在此刻，无异于平地惊雷。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陆知夏却依旧将我困在怀里，那张俊美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恶劣的，看好戏的笑意。他疯了。他真的疯了。在这一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恐惧，只会让他更兴奋。我猛地冷静下来，心底那股被压抑许久的不甘和叛逆，在此刻疯狂滋生。既然躲不掉，那就陪他玩。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我非但没有推开他，反而伸出手，指尖轻轻地，落在了他紧绷的胸膛上。隔着薄薄的衬衫，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搏动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稳，又带着一丝不易察uc察的紊乱。我抬起眼，迎上他略带诧异的目光，勾起一抹自认为最妩媚的笑。「那就要看……」我故意拖长了尾音，声音压得又低又媚，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的耳膜，「你敢不敢了。」陆知夏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他预想中的，应该是我的惊慌失措，我的色厉内荏，我的仓皇求饶。而不是现在这样，带着一丝挑衅，一丝玩味的……邀请。门外，同事陈宇的声音响了起来。「苏眠姐，你在里面吗？茶水间的门好像卡住了。」陈宇是我们设计部的王牌，长相帅气，性格温和，是公司里不少女生的暗恋对象。也是我接下来，计划中的，一枚重要棋子。陆知夏脸上的笑容，有了一瞬间的凝滞。猎物不按套路出牌，这让他那变态的掌控欲，出现了一丝裂痕。就是现在！我抓住他失神的瞬间，身体像泥鳅一样，灵巧地从他臂弯下钻了出去。我迅速拉开门锁，脸上已经挂上了得体又无辜的笑容。「在呢，」我对着门外一脸关切的陈宇，轻松地耸了耸肩，「刚跟小陆讨论工作，不知道怎么回事，门就有点不好开了。」我刻意用了「小陆」这个称呼。既显得亲近，又带着长辈对晚辈的随意，瞬间将我和他之间那点暧昧不清的氛围，撇得一干二净。陈宇不疑有他，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被锁在里面了，正准备去找行政呢。」「没事啦，谢谢你啊。」我对他笑了笑，转身，从容地从陆知夏身边走过。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甚至没看他一眼。我能感觉到，那道灼热的，带着侵略性的视线，像跗骨之蛆，死死地黏在我的背上。我没有回头。我知道，从这一刻起，这场狩猎游戏的主动权，已经开始向我倾斜。陆知夏，你不是喜欢玩吗？好啊。姐姐陪你玩。12.回到工位，我能感觉到身旁那道低气压。陆知夏一言不发，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仿佛那不是键盘，而是我的骨头。我视若无睹，打开电脑，开始专心处理工作。游戏的第一步，是为自己寻找一个「同盟」。而陈宇，无疑是最佳人选。他业务能力强，人缘好，最重要的是，他对我有那么点若有若无的好感。这足以成为，刺激陆知夏那根敏感神经的，最佳武器。我点开公司的内部通讯软件，找到了陈宇的对话框。「在吗？有个设计上的问题想请教你一下。」消息发出去不到十秒，就收到了回复。「苏眠姐客气了，随时都有空。」后面还跟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我嘴唇弯了弯，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陆知夏。他看似在专心看文件，但那紧绷的下颌线，已经出卖了他。他一定在偷看我的屏幕。很好。我就是要让他看。接下来的一个下午，我频繁地和陈宇在软件上互动。从工作聊到午餐，从最新的电影聊到周末的安排。我们聊得热火朝天，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我甚至能想象出身旁那个人，脸色有多难看。快下班的时候，陈宇发来一条消息。「苏眠姐，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吗？我知道有家新开的日料还不错。」机会来了。我故意把手机屏幕往陆知夏的方向侧了侧，然后慢悠悠地打字回复。「好啊，正好我今晚没事。」点击发送的瞬间，我听到了一声极轻的，牙齿咬合的声音。我装作没听见，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苏眠姐。」陆知夏的声音，冷得像冰。我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怎么了？」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像是淬了冰。「这个方案，」他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份文件，语气生硬，「总监说今晚就要。」我瞥了一眼，那不过是一份常规的周报，根本不急。他是在故意刁难我。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好的，那你先发给我吧，我回家处理。」说完，我拿起包，站起身。「对了，」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他「友好」地提醒道，「别忘了关灯锁门，辛苦啦，实习生。」说完，我不再看他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陈宇已经在电梯口等我了。我们相视一笑，并肩走了进去。电梯门合上的前一秒，我看到了陆知夏追出来的身影。他的眼神，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疯狂，又带着一丝无措。我对他，缓缓地，勾起了一个胜利的微笑。电梯门，应声而合。隔绝了他所有的视线。刚走出公司大楼，我的手机就疯狂地振动起来。是陆知夏。我直接挂断。他又打。我又挂。如此反复几次，他终于消停了。转而，一条短信弹了出来。「姐姐，跟别的男人吃饭，我会生气的。」紧接着，又是一条彩信。点开，是我和陈宇刚刚并肩走出公司大楼的背影。照片的拍摄角度，是从楼上的窗户。他在办公室里，亲眼看着我，和别的男人，一起离开。我收起手机，心里没有丝毫惧怕，反而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陆知夏，这才只是个开始呢。13.和陈宇的这顿晚餐，我吃得心不在焉。倒不是因为陆知夏的威胁，而是我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陆知夏就像一条疯狗，把他逼急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既要让他感到痛苦，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这个度，必须拿捏得恰到好处。「苏眠姐？苏眠姐？」陈宇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啊？不好意思，刚刚在想工作上的事，走神了。」我抱歉地笑了笑。「没事，」陈宇体贴地说，「你们部门最近项目多，是挺辛苦的。」他顿了顿，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今天新来的那个实习生，好像是你邻居？」我的心，咯噔一下。「嗯，是啊，」我面不改色地说，「他妈妈跟我妈是旧识，所以平时会多关照他一点。」我必须撇清我和陆知夏的私人关系。至少在公司同事面前，我们只能是「普通的邻居姐弟」。「原来是这样，」陈宇了然地点点头，「我看他对你好像……挺依赖的。」他用词很委婉。但我听懂了。陆知夏那种毫不掩饰的占有欲，恐怕公司里已经有不少人看出来了。这对我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我必须尽快，扭转这个局面。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楼道里静悄悄的。我走到家门口，正要输密码，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旁的阴影里，似乎站着一个人。我吓了一跳，猛地回头。陆知夏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衬衫，却早已没了那份精英的模样。领带被扯得歪歪扭扭，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气，眼神却清明得可怕。他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你回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和他保持距离。「你在这里干什么？」「等你。」他一步步向我逼近，我被他逼得退到了门上，退无可退。他伸出手，撑在我耳边的门板上，将我牢牢地困在他的身体和门之间。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独特的，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将我笼罩。「你喜欢他那种类型？」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成熟，稳重，会说些无聊的笑话逗你开心？」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嫉妒和鄙夷。我被他这副样子，激起了逆反心理。「是啊，」我抬起下巴，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成熟稳重的男人，至少有分寸，懂礼貌。」「不像某些小孩子，」我故意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只会玩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跟踪偷拍的把戏。」我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插进了他最痛的地方。他眼里的最后一丝理智，崩断了。「小孩子？」他危险地眯起眼睛，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生疼。「姐姐，」他凑近我，薄唇几乎要贴上我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恶魔的私语，「你想不想试试……」「小孩子，能做到什么地步？」14.他的眼神，烫得吓人。那里面，有愤怒，有嫉妒，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疯狂的欲望。我承认，这一刻，我怕了。但我知道，我不能示弱。一旦我示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甚至还对他，扯出了一个挑衅的笑。「怎么？想在这里对我用强？」我瞥了一眼楼道尽头的监控摄像头，「陆知夏，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他捏着我下巴的手，紧了紧。手背上，青筋暴起。我们对峙着，楼道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良久，他眼里的疯狂，才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晦暗不明的情绪。他松开我，却顺势抓住了我的手，然后，猛地按在了他自己的胸膛上。隔着薄薄的衬衫，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颗年轻的心脏，正在疯狂地，剧烈地跳动着。像是要挣脱胸腔的束缚，跳到我的手心里来。「姐姐，」他的声音，不再冰冷，反而带上了一丝委屈和脆弱，「你跟别的男人说话，对他笑的时候……」他抓着我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心脏，「会不舒服。」「会很痛。」我承认，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示弱，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前一秒还像是要吃了我的野兽，后一秒就变成了摇尾乞怜的大狗。这反差，太大了。我的手，在他的胸膛上，停留了足足有三秒钟。然后，才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抽了回来。「这是你的问题，」我冷着脸，声音却有些不稳，「不是我的。」说完，我迅速输入密码，开门，关门，一气呵成。将他，和他那颗滚烫的心，都隔绝在了门外。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公司。昨晚，陆知夏的示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我原本平静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我第一次发现，在这场看似由他主导的游戏里，他似乎……比我陷得更深。这个认知，让我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掌控全局的快感。刚到工位，陈宇就递过来一杯热气腾腾的拿铁。「早上好，苏眠姐，看你脸色不太好，没休息好吗？」「谢谢，」我接过咖啡，对他笑了笑，「昨晚赶方案，睡得有点晚。」我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身旁，射来一道几乎要将我洞穿的视线。我没理会，和陈宇又寒暄了几句。就在这时，陆知夏突然站了起来。他一言不发地走出办公室，几分钟后，提着一个巨大的蛋糕盒子回来了。他把盒子往我桌上一放，发出一声闷响。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苏眠姐，」陆知夏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阳光开朗的笑容，「为了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也为了感谢部门各位前辈对我的帮助，我特意订了下午茶，请大家一起吃。」他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对我的「特殊」感谢，又照顾到了所有人。瞬间就把陈宇那杯小小的拿铁，比得黯然失色。这是一场，无声的，男人的较量。而我，就是那个战利品。同事们都在欢呼起哄，只有我知道，这盒包装精美的下午茶下面，藏着怎样汹涌的暗流。下午，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我发现键盘底下，被压了一张便签纸。是陆知夏的字迹，龙飞凤舞，力透纸背。「姐姐，今晚回家，我有礼物送你。」「比他的，好一万倍。」15.「礼物」这两个字，从陆知夏的笔下写出来，只会让我觉得不寒而栗。一整个下午，我都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几乎是第一个冲出了办公室。我不敢回家。我怕一打开门，就会看到那个疯子，又在用什么新的方式，挑战我的底线。我在楼下的小花园里，来来回回地踱步，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手机响了。是陆知夏。我挂断。他又发来短信。「姐姐，你再不回来，我就把礼物，送到公司去了。」「我想，陈宇应该会很感兴趣。」他竟然威胁我！这个混蛋！我气得浑身发抖，最终还是只能，一步步地，走回那栋让我感到窒息的居民楼。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家门。客厅里，空无一人。我小心翼翼地检查了每一个房间，都没有发现陆知夏的踪影。我松了口气，瘫倒在沙发上。难道他只是吓唬我？就在这时，我瞥见了卧室的床上，似乎放着一个什么东西。是一个用深蓝色包装纸，包裹得十分精美的礼盒。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一步步地走过去，颤抖着手，解开了盒子上的丝带。打开盒盖。里面，没有我想象中那些血腥的，或者恶心的东西。而是一本厚厚的，制作精良的相册。我疑惑地翻开第一页。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我。是我两年前，刚刚搬来这里的时候，穿着一条蓝色的碎花裙，站在阳台上，对着阳光，笑得一脸灿烂。照片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初见。2023年，夏。晴。」我愣住了。我继续往后翻。第二页，是我抱着一箱东西，费力地往楼上走，额头上全是汗。「她好像很累，真想帮她。」第三页，是我在楼下便利店，逗弄一只流浪猫，笑得很开心。「姐姐笑了，因为一只小猫。」第四页，第五页，第无数页……全是我。这两年里，各种各样的我。开心的我，疲惫的我，发呆的我，大笑的我……全都是我不知道的，被他用镜头，偷偷记录下来的瞬间。每一张照片下面，都配着他当时的心情。从一开始的，青涩的，小心的暗恋。到后来的，压抑的，疯狂的思念。再到最后的，偏执的，扭曲的占有。我一页一页地翻着，手脚冰凉。这哪里是什么礼物。这分明就是，一个变态跟踪狂，长达两年的，犯罪记录。我猛地合上相册，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把它扔在了地上。就在这时，客厅的灯，突然亮了。我惊恐地回头。陆知夏就站在客厅中央。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悲伤和脆弱。「姐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uc察的颤抖，「现在，你还觉得……」「他比我好吗？」他没有买昂贵的礼物，没有搞盛大的排场。他把他这两年里，所有的，见不得光的，卑微又疯狂的爱恋，赤裸裸地，剖开来，捧到了我的面前。他在用这种近乎残忍的方式，向我证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比他，更爱我。我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恐惧，愤怒，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被深深震撼到的，心悸。他一步步地，走到我面前。然后，牵起我冰凉的手，将我带到了阳台上。晚风，吹起我的长发。他从身后，轻轻地环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窝。他指着对面那栋楼，一个亮着灯的窗口。「我就是从那里，」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在说什么情话，「看了你，整整两年。」他顿了顿，将一个冰凉的，金属质感的东西，塞进了我的手里。是一台，高倍望远镜。「现在，」他在我耳边，低低地说，「换姐姐，看我了。」16.我握着那台冰冷的望远镜，指尖都在发颤。陆知夏的气息，就萦绕在我的耳边，温热的，带着一丝蛊惑。他想干什么？让我用这台望远镜，看他这两年来，是怎样像一个偷窥狂一样，监视我的生活吗？还是要让我，亲眼看看，他在那个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空间里，对我，做过些什么疯狂又偏执的事情？我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混乱又羞耻的念头。可我，却没有动。我没有举起那台望远...镜。而是缓缓地，转过身，面对着他。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我甚至能清晰地，在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里，看到自己惊慌失措的倒影。相册里的那些照片，那些文字，像一部快放的电影，在我脑海中不断地闪回。它们让我恐惧，却也让我，第一次，看到了这个疯子的内心。那是一个，被孤独和黑暗，包裹了太久的灵魂。而我，是他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所以他才会，用尽一切手段，想要抓住我，占有我。哪怕，会灼伤我，也灼伤他自己。「陆知夏，」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看你，有什么意思？」他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眼里的偏执和疯狂，有了一瞬间的动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孩童般的，茫然和无措。他似乎，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招数。而我这个猎物，却依旧没有，露出他想要看到的，彻底臣服的表情。「那……」他的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了一下，「那姐姐想看什么？」他的声音，竟然带上了一丝不易察uc察的，紧张和期待。我的心，突然就软了一下。或许，从一开始，我就用错了方法。对付一个疯子，强硬的反抗，和刻意的刺激，都只会让他变得更疯。唯一能让他平静下来的，或许，只有……我缓缓地，抬起手。学着他之前的样子，用指尖，轻轻地，描摹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了。「我想看看……」我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低语道：「你装了这么久，」「到底，累不累。」我的话，像一句魔咒。让他所有的，精心构建起来的，坚硬的伪装，在这一刻，轰然倒塌。我看到，他那双一直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碎了。那是一种，被看穿了所有脆弱和不堪之后，极致的震惊和狼狈。他不再是那个掌控一切的猎人。他变回了那个，会在楼下，偷偷看我，会因为我的一句话，一个笑，而心跳加速的，青涩的少年。他看着我，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眶，却一点一点地，红了。下一秒，他猛地低下头，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吻住了我。
更新时间：2025-09-13 23: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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