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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我直接看全本
我穿书了,成了校园文里注定被男主抛弃的恶毒女配。原主作天作地,只为吸引高冷学神顾西洲的注意。重生回来的我决定摆烂保命,上课睡觉,下课干饭,誓离男主八百米远。却没想到,那个永远零下四十度、视我如瘟疫的顾西洲,居然在半夜翻进我家窗户,红着眼眶把我按在墙上:“宝宝,你再不看我一眼,我就疯了。”1脑仁儿一阵钻心的疼,像被人拿钝器狠狠凿过。我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我熬夜码字乱成狗窝的电脑桌,而是光洁得能照出我懵逼脸的课桌,以及讲台上唾沫横飞的地中海老师。“林薇薇!你给我站起来!”一声咆哮震得我耳膜嗡嗡响。几乎是身体本能,我“噌”地弹了起来,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周围瞬间投来无数道视线,鄙夷的、嘲笑的、幸灾乐祸的,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我裹在正中央。“我讲到哪里了?”地中海老师扶了扶眼镜,冷光一闪。我:“……”我讲你个大头鬼。脑子里猛地涌入一段陌生的记忆,潮水般汹涌澎湃。林薇薇,十七岁,圣樱中学著名花痴兼草包,家世还行,但智商常年不在线,人生唯一目标就是追逐高冷学神男主——顾西洲,并用尽各种蠢办法吸引其注意,成功荣获“全校最惹人厌女生”称号,是男女主爱情路上最锲而不舍、也最像小丑的那块绊脚石。最后结局?被忍无可忍的顾家出手整治,家道中落,下场凄惨。而我,一个刚被某平台以“内容低俗”为由封杀的王牌写手,穿成了这个即将扑街的恶毒女配?卧槽!这比我自己写的小说还他妈刺激!“林薇薇,回答不上来就出去站着!别影响其他同学!”老师毫无耐心,手指毫不客气地指向门口。按照原主情节,我此刻应该泪眼汪汪地看向斜前方那个清冷矜贵的背影,期待他能为我解围,哪怕只是一个回眸。而我确实也看了过去。顾西洲。书中男主,所有少女的梦。白衬衫扣到最上一颗,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线比我人生规划还清晰。他甚至连笔尖都没停顿一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外界的一切嘈杂,包括我,都是无关紧要的细菌。呵。我心里冷笑一声。就这?值得原主赔上一辈子?去他妈的男主,去他妈的情节。老子死过一次的人了,还能再栽进这种坑里?保命第一条:远离顾西洲,努力当透明。我深吸一口气,在全班等着看我笑话的注视下,非常干脆地一点头:“好的老师。”然后,在所有人惊掉下巴的表情中,我麻利地收拾好课本,甚至对着老师鞠了个微不足道的躬,脚步轻快、甚至带着点解脱般地走出了教室。站走廊?求之不得!总比待在教室里对着那块“人形冰山”强。走廊的风吹得我清醒了不少。我靠着墙,开始认真思考怎么在这个世界苟到大结局。首先,必须彻底切断对顾西洲的所有痴心妄想。其次,努力学习?不不不,那太累了,原主这脑子也不是学习的料。找个机会让爸妈给我转学?好像可行性更高一点…… 正当我规划着我的“摆烂人生蓝图”时,下课铃响了。地中海老师黑着脸走出来,瞪了我一眼,没说话走了。同学们鱼贯而出,经过我时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她今天居然没哭?”“欲擒故纵吧?手段升级了?”“啧,为了引起顾学神的注意,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全当没听见,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直到一双纯白的、一尘不染的球鞋停在我面前。我抬头,心里咯噔一下。是顾西洲。他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多,垂着眼看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冰冷和厌恶,像在看什么脏东西。“林薇薇。”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没什么温度,“玩这种把戏,很无聊。”我:“???”大哥,我站个走廊怎么就成把戏了?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无比真诚的表情:“顾同学,你误会了,我是真心认识到错误,出来反省的。以后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绝对不再打扰你!”快信我!我眼里写满了“真诚”二字!顾西洲的眼神似乎更冷了一点,还带着一丝……讥诮?他显然一个字都不信。“最好如此。”他薄唇轻启,吐出冰冷的三个字,“记住你说的话。”说完,他转身就走,留给我一个冷漠至极的背影。我对着他的背影狠狠翻了个白眼。拽什么拽,好像谁稀罕似的。2接下来的几天,我完美践行了我的“摆烂大计”。上课?坚决不睡觉了——直接睡死过去。老师点我名?甭管问什么,一律回答“不会,老师我下次努力”。至于顾西洲?他在我眼里彻底成了空气,他走他的阳关道,我睡我的大头觉。同学们从一开始的惊奇,到后来的怀疑,最后渐渐变成了无趣。“林薇薇好像真的变了?”“变本加厉地摆烂了而已,估计是想换种方式吸引顾神吧。”“烂泥扶不上墙。”我充耳不闻。只有我知道,我是真的想开了。活着不好吗?干嘛非要吊死在一棵冰雕树上?这个世界的美食它不香吗?圣樱中学的食堂号称五星级,以前原主为了保持所谓“形象”,天天啃菜叶子,就为了能“仙气飘飘”地出现在顾西洲面前。纯属脑子有泡。下课铃一响,我第一个冲出教室,目标明确——食堂糖醋排骨!去晚了就没了!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到窗口,如愿以偿地打到了最后一份油光锃亮、香气扑鼻的糖醋排骨。心满意足地找了个角落坐下,我撸起袖子,准备大快朵颐。刚夹起一块肉最多的小排,对面座位突然有人坐下。我下意识抬头,筷子上的排骨“啪嗒”一声掉回了餐盘里。顾西洲。他端着一份极其简单的营养餐,西蓝花,鸡胸肉,白煮蛋,跟我面前这盘浓油赤酱形成了鲜明对比。食堂这么多人,空位那么多,他偏偏坐我对面?我脑袋里的警报瞬间拉响最高级。“顾同学,好巧。”我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迅速低头,努力降低存在感,用筷子使劲戳着米饭。快走快走快走…… 然而事与愿违。他那份冰冷的、存在感极强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餐盘上?我吃个饭而已,碍着您了?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糖醋排骨都不香了。忍无可忍,我再次抬头:“顾同学,有事?”顾西洲的目光终于从排骨移到我脸上,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声音依旧平淡无波:“你最近,很反常。”我心里一紧。 来了来了!情节大神要来纠正我这个bug了吗?我立刻正色道:“人是会成长的,顾同学。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决定把精力放在……嗯……更重要的事情上。”比如干饭。他盯着我,那双深邃的眸子像是能看透人心:“比如?”“比如……”我眼神飘向我的糖醋排骨,灵光一闪,“比如思考人生的真谛!探讨哲学与美食的辩证关系!”顾西洲:“……”他好像被我的胡说八道阉了一下。半晌,他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不是嘲讽,不是冰冷,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带着点探究和玩味的笑。很短促,像冰雪初融的一刹那,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是吗。”他收回目光,拿起餐具,姿态优雅地开始吃他那份毫无滋味的鸡胸肉,“那你继续。”我:“……”这饭是没法吃了!我三下五除二把盘子里的饭扒拉完,端起餐盘:“我吃完了,顾同学您慢用。”落荒而逃。直到跑出食堂,我的心还在砰砰直跳。不对劲。顾西洲太不对劲了。按照原书,他现在应该和温柔善良的女主小白花开始萌芽了,怎么还有空来关注我这个“无关紧要”的恶毒女配吃不吃排骨?难道是我摆烂得太明显,引起了他的注意?别啊大哥!你的官配在那边!你看我干嘛!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笼罩了我。3为了避开顾西洲,我连最爱的糖醋排骨都不敢去食堂吃了,改成让原主的小跟班,帮我带面包回教室啃。放学我也磨磨蹭蹭,等所有人都走了才收拾书包。今天轮到我做值日。等我拖完地,倒完垃圾,天色已经微微擦黑。教学楼里安静得可怕。我背着书包,抄近路从学校后门那边的小巷子走,心里盘算着晚上是追剧还是打游戏。刚拐进巷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闷响和压抑的呜咽声。我脚步一顿。昏暗的光线下,几个穿着别校制服、流里流气的男生正围着一个瘦弱的身影拳打脚踢。“妈的!让你不交保护费!”“穷鬼!骨头还挺硬!”被围在中间的那个男生抱着头,蜷缩在地上,一声不吭,只有偶尔泄出的痛哼。校园暴力?我皱紧了眉。原主的记忆里,这种事儿见过不少,她通常要么趾高气昂地路过,要么甚至跟着起哄。但我不是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现在自身难保,哪有闲心管别人。我压低身子,准备悄无声息地退出去,换条路走。然而,就在我后退第二步的时候,那个被打的男生突然抬起头,目光穿过施暴者的缝隙,直直地看向我。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黑得像曜石,里面没有哀求,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我的心猛地被戳了一下。妈的。我最看不得这种眼神。穿书前我写小说,笔下的主角再惨也没真挨过打。理智告诉我:快走!林薇薇!你打不过他们!惹上麻烦你就完了!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眼看一个黄毛又要一脚踹下去,我脑子一热,吼出声:“住手!我已经报警了!”声音在空荡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响亮。那几个混混动作一停,齐刷刷地回头看我。“哟?哪来的小妞?想多管闲事?”黄毛松开地上的人,嬉皮笑脸地朝我走过来。我心脏狂跳,手心里全是汗,却强装镇定,举起手机,虽然根本没拨出去:“警察马上就到!你们还不跑?”也许是我语气太笃定,也许是他们本来也心虚,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妈的,算你小子走运!”黄毛悻悻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挥挥手,“我们走!”几个人骂骂咧咧地跑掉了。巷子里只剩下我和那个倒在地上的男生。我松了口气,腿有点软。走过去,隔着几步远:“喂,你没事吧?”他没理我,自己用手撑着地,艰难地想要站起来。啧,脾气还挺倔。我上前一步,想扶他一把。手刚伸出去,他却猛地挥开我的手,自己踉跄着站了起来,靠在墙上,喘着粗气。路灯刚好亮起,昏黄的光线落在他脸上。我这才看清他的脸。额角破了,嘴角带着淤青,但依旧能看出清秀好看的轮廓。尤其是那双眼睛,警惕又疏离地看着我,像只受伤的小兽。“多管闲事。”他声音沙哑,带着少年特有的清冽。我气笑了:“嘿,你这人……”话没说完,巷子口突然传来一道冷得能冻死人的声音。“林薇薇。”我浑身一僵, 地转过头。顾西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儿,身姿挺拔,面色沉静,目光在我和那个男生之间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上。眼神深得吓人。4顾西洲怎么会在这里?他一步步走过来,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晰的嗒、嗒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瘆人。他每靠近一步,周围的空气就好像冷下去一度。我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有点莫名的心虚,好像被捉奸在床……啊呸!我干什么了我就心虚?那个受伤的男生也警惕地看着顾西洲,身体微微绷紧。顾西洲完全无视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垂眸,视线像冰冷的探照灯一样锁死我。“解释。”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我:“???”解释什么?我救人还需要跟你打报告?那股莫名其妙的心虚瞬间被不爽取代。你谁啊你?凭什么用这种审问犯人的语气跟我说话?我扬起下巴,努力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没什么好解释的,见义勇为,不行吗?”“见义勇为?”顾西洲重复了一遍,语调平平,却带着浓浓的嘲讽,“林薇薇,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了?”他看了一眼我身后的男生,意有所指:“还是说,换目标了?”这话简直是在侮辱人!火气“噌”地一下就窜上了我的天灵盖。原主追着他跑的时候,他嫌烦嫌恶心。现在我不管他了,甚至去“管”别人了,他又跑来冷嘲热讽?合着全世界都得围着他转呗?“顾西洲!”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气得声音都有点发颤,“你是不是有病?我想帮谁就帮谁,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你以什么身份在这里质问我?同学?呵,同学也管得太宽了吧!”我劈头盖脸一顿输出,直接把顾西洲骂愣了。他大概是从来没被“林薇薇”用这种语气顶撞过,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清晰地闪过一丝错愕。旁边的男生也惊讶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刚。爽!憋了这么多天的窝囊气,终于发泄出来一点了!顾西洲的脸色沉了下去,周身的气压更低了些。他盯着我,眼神复杂难辨,有震惊,有恼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晦暗。“跟我没关系?”他忽然上前一步,逼近我。高大的身影带来极强的压迫感,我下意识地后退,脊背却抵住了冰冷的墙壁。无处可逃。他一只手撑在我耳侧的墙上,将我困在他的阴影之下,俯下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林薇薇,你再说一遍。”距离太近了。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能看到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和他眼底深处那抹几乎要压不住的……失控?我心脏狂跳,不是因为心动,是特么吓的!这男主怎么回事?人设崩了?他不是应该永远高贵冷艳吗?现在这副快要黑化的样子是闹哪样?“你…你离我远点!”我伸手想去推他,手腕却被他一把攥住。他的手指冰凉,力道大得惊人,捏得我腕骨生疼。“顾西洲你放开我!”我又惊又怒。那个受伤的男生想上前:“你……”“滚。”顾西洲头也没回,冰冷的一个字砸过去,带着不容置疑的戾气。那男生脚步顿住,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没再上前。顾西洲重新看向我,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字一句地问:“他是谁?”我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脑子一抽,口不择言:“关你屁事!你是我谁啊!我就算喜欢他又怎么样!反正不喜欢你了!”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攥着我手腕的力道猛地一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顾西洲的眼睛瞬间红了。不是错觉。是真的,眼底漫上一层骇人的血丝。他死死地盯着我,胸口微微起伏,像是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又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快要爆炸的东西。巷子里的空气凝固了。5那天最后,顾西洲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盯了我足足有一分钟,然后猛地松开我的手,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僵冷得像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我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抱着发红的手腕,心脏还在疯狂擂鼓。那个受伤的男生沉默地递过来一张纸巾。“谢谢。”我声音还有点抖,“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他摇摇头,声音很低:“不用。今天……谢谢你了。”他顿了顿,看着顾西洲离开的方向,眼神复杂:“他……”“别管他!神经病!”我立刻打断,不想再提那个名字。男生没再说什么,一瘸一拐地走了。我在地上坐了好久才缓过劲,心里把那座冰山骂了八百遍。之后几天,风平浪静。顾西洲没再找我麻烦,甚至在学校里遇到,他都像是没看见我一样,直接无视。我乐得清静,继续我的摆烂大业。只是偶尔,会觉得有一道冰冷的视线粘在背上,但每次猛地回头,又什么都找不到。大概是错觉吧。…… 深夜。我睡得很不安稳,梦里全是顾西洲那双猩红的、偏执的眼睛。忽然,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把我从噩梦中惊醒。我猛地睁开眼,心脏骤停。卧室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一点微弱的光。那声音……是从阳台传来的?我家住二楼,不算高。小偷?我吓得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手悄悄摸向床头柜,想拿手机报警。“咔哒。”阳台的门锁,发出了一声轻响。我的血都凉了。真的有人!我眼睁睁看着阳台的玻璃门被无声地推开,一个高大的黑影逆着月光,走了进来。他目标明确,径直走向我的床。我吓得魂飞魄散,抓起手机就想砸过去!就在我抬手的一瞬间,那个黑影突然加速,猛地扑了过来!一只冰凉的大手精准地捂住了我的嘴,另一只手轻易地攥住了我挥舞的手腕,沉重的身体随之压了下来,将我死死地困在床铺和他的胸膛之间。“唔!”我惊恐地挣扎,却撼动不了分毫。鼻尖萦绕上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清冽气息,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酒气?紧接着,一个滚烫的、带着湿意的额头抵住了我的额角。压抑的、粗重的喘息喷在我的耳廓,带着令人战栗的灼热。然后,我听到了一个沙哑得几乎破碎,带着浓重鼻音,委屈又偏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宝宝……”我瞬间僵住,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天灵盖。这个声音……“……你为什么不看我我了?”那声音哽咽了一下,像是难受极了,又像是害怕极了,蹭着我的颈窝,语无伦次地低喃: “我错了……别喜欢别人……”“看看我好不好……”“你再不看我……我真的……要疯了……”…… 顾西洲?是顾西洲?他半夜爬我家窗户?他还叫我……宝宝?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席卷了我,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压在我身上的人似乎确认了我不会尖叫,捂着我嘴的手微微松开了一些,转而用力抱紧了我,把脸深深埋进我的肩窝,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找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皮肤上。他……哭了?那个永远零下四十度、高高在上、视我如瘟疫的顾西洲…… 哭了?因为我?这个世界……他妈的根本就不是原书那样吧?6我整个人都石化了。大脑CPU被这离谱的情节干烧了,完全无法处理眼前的信息。顾西洲?爬窗?压着我?喊宝宝?还哭了?这任何一个词单独拿出来都和顾西洲这个人毫不相干,组合在一起更是堪比世界第九大奇迹!他抱得很紧,手臂像铁箍一样勒着我的腰,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烫得我皮肤发疼。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还在我颈窝处蹭来蹭去,呼吸灼热,带着酒后的微醺和一种……极度不安的依赖。这真的是顾西洲?不会是哪个妖怪变的吧?“你……”我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声音都是抖的,“顾西洲?你是不是喝多了?认错人了?”他猛地抬起头。月光下,我能清晰地看到他泛红的眼眶,湿漉漉的睫毛,以及那双不再冰冷、而是盛满了破碎感和浓烈占有欲的眼睛。“没有认错。”他执拗地看着我,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是林薇薇。”他伸出手,冰凉的手指颤抖地抚上我的脸颊,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是我的……薇薇。”我的薇薇…… 这四个字像带着电流,窜过我的四肢百骸,让我头皮一阵发麻。“你……”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质问?骂他?把他推开?可他现在的状态太不对劲了,像个一碰就会碎掉的玻璃娃娃,和白天那个冷冰冰的顾西洲判若两人!难道他有人格分裂?“白天……”他似乎看穿了我的疑惑,眼底涌上巨大的委屈和痛苦,手指收紧,捏得我脸颊微微发疼,“白天不可以……”他语无伦次地解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能靠近……会吓跑你……会伤害你……”我好像有点听懂了。白天的冷漠是装的?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能靠近?那现在呢?酒后吐真言?释放天性?“宝宝,”他又低下头,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鼻尖蹭着我的鼻尖,呼吸交融,姿态亲昵得不可思议,“别不理我……”“别喜欢别人……”“我看着你和别人说话……这里……”他抓起我的手,按在他左胸口。掌心下,是他剧烈的心跳,砰,砰,砰,又快又重,像是要撞碎胸骨跳出来。“这里好疼……”他眼圈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快要死了……”我像是被他的心跳烫到了一样,猛地想缩回手,却被他死死按住。“疼……”他执拗地重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渴求着我的回应。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愤怒、恐惧、荒谬、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心软?见鬼的心软!林薇薇你清醒一点!这是顾西洲!把你当细菌的顾西洲!就算他现在看起来不太正常,那也是危险的!“你…你先起来!”我试图推开他,声音发虚,“你这样我没办法说话!”顾西洲身体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像是怕我真的生气,连忙稍稍撑起身子,但手臂依然圈着我,不肯完全放开。那双泛红的眼睛紧紧盯着我,里面全是忐忑和不安。我趁机大口喘气,脑子飞快转动。怎么办?报警?说顾西洲半夜爬我床?谁信?喊人?把我爸妈引来,看到这一幕,我更解释不清!而且……他这副样子,要是被外人看到,“高冷学神”的人设就彻底崩了。虽然我讨厌他,但也没想毁了他。“顾西洲,你听着。”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你喝多了,现在需要回去睡觉。”“我不走。”他想也不想就拒绝,甚至又往我这边蹭了蹭,“走了你就不见了……或者又去看别人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你不走我就生气了!”我没辙,只好板起脸。他果然立刻抿紧了唇,眼神变得怯怯的,小声说:“……别生气。”“那你就回去!”他沉默了几秒,像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极其不情愿地、慢吞吞地松开了我,坐了起来。但人还是赖在我床上不走,眼睛跟长在我身上似的。我赶紧裹紧被子缩到床角,和他保持距离。月光洒在他身上,只穿着单薄衬衫的他看起来有些脆弱,头发微乱,眼神湿漉漉的,哪还有半点平时的冰山样子。活脱脱一只被遗弃的大狗。“你……”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到底怎么回事?”顾西洲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不知道……”他声音很低,“控制不住……”“看到你躲我,看你对别人笑……这里就很难受。”他指着自己的心口,“很难受很难受……”“晚上……就忍不住想来找你……”“只有闻到你身上的味道……才能睡着……”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引爆。信息量太大,我有点承受不来。所以,他不是人格分裂,他是……从很早开始就…… 可为什么白天要那样?“白天为什么装不认识?”我追问。他身体猛地一颤,抬起头,眼里闪过一抹深刻的恐惧和痛苦,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不能说……” 又是这句话!我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火气。半夜跑来发疯的是他,说话说一半的也是他!“那你走吧。”我冷下声音,“我不想跟一个连实话都不说的人待在一起。”说完我扭过头不去看他。身后半天没动静。久到我以为他走了,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一眼。他还坐在那里,低着头,肩膀微微塌着,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过了好一会儿,他慢慢地、慢慢地站起身。“对不起……”他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吓到你了。”他没再看我,失魂落魄地,一步一步走向阳台,翻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就像他来时一样突兀。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和满室冰冷的月光,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他那清冽又带着酒意的气息。我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心脏跳得乱七八糟。今晚发生的一切,太魔幻了。顾西洲……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7一夜没睡。第二天顶着一对硕大的黑眼圈去学校,脑袋昏沉得像一团浆糊。只要一闭眼,就是顾西洲泛红的眼眶,沙哑的“宝宝”,还有那滚烫的眼泪。疯了。要么是他疯了,要么是我疯了。走进教室,我下意识地看向顾西洲的座位。他已经到了,坐得笔直,穿着整洁的白衬衫,侧脸冷峻,正在低头看书。晨光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美好得像一幅画。仿佛昨晚那个脆弱、偏执、爬窗哭诉的人只是我的一个荒诞梦境。似乎是感受到我的视线,他翻书的指尖微微一顿,但并没有抬头看我。也好。就当是一场梦。我深吸一口气,走到自己座位坐下,努力把那个诡异的夜晚从脑子里甩出去。第一节课是数学。我困得眼皮打架,强撑着才没趴下去。讲台上老师讲得唾沫横飞,我听得云里雾里。 “那么这道题,有没有同学自愿上来解答一下?”老师环视教室。底下鸦雀无声。这种难度的题,明显超纲了,谁会做?老师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精准地落在我身上。“林薇薇同学。”我:“……”我就知道!原主成绩差是出了名的,老师就喜欢点她来杀鸡儆猴。我认命地站起来,看着黑板上那堆天书一样的符号,头皮发麻。“老师,我……”“她不会。”一个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我的话。全班瞬间寂静。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向声音的来源——顾西洲。他依旧保持着看书的姿势,头也没抬,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数学老师也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顾西洲会开口,还是替我这个“草包”说话。“顾同学,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老师语气有点不悦。顾西洲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老师,语气理所当然:“这种难度的题,本来就不该问她。”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声音冷了几分:“浪费时间。”教室里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顾西洲居然公然顶撞老师?还是为了林薇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数学老师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顾西洲!你!”“如果是为了讲解解题思路,我可以上去。”顾西洲合上书,站起身,姿态从容,“或者,您点其他有能力解答的同学。”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几个数学尖子生,那几个人立刻心虚地低下了头。老师被噎得说不出话。顾西洲是学校的宝贝疙瘩,他也不敢太过分。最终,老师只能憋着一口气,硬邦邦地说:“……那你上来解!”顾西洲面无表情地走上讲台,拿起粉笔,流畅地开始解题。整个过程,他没有再看我一眼。我呆呆地站着,看着他清冷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这是在……帮我?用这种近乎挑衅的方式?因为他昨晚的冒犯,所以今天用这种方式补偿?还是……他白天的“不能靠近”,就是用这种反向操作来引起注意?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坐下后,我忍不住偷偷瞟他。他解题解得很快,字迹清晰工整,逻辑严密。讲完后,老师虽然脸色不好看,但还是硬着头皮夸了几句。他放下粉笔,走回座位。经过我旁边时,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但我却好像闻到了,一丝极淡极淡的、属于他身上的清冽气息。我的心跳,没出息地漏跳了一拍。8顾西洲课堂上的“英雄救美”,虽然救的方式很另类,但很快就传遍了全校。论坛里立刻盖起了高楼。【爆!学神顾西洲为爱怒怼老师?对象竟是那个草包!】【卧槽!真的假的?顾西洲被下降头了?】【林薇薇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有一说一,顾西洲当时帅炸了!虽然是为了林薇薇……】【楼上醒醒!那可是林薇薇!】课间,我躲在厕所隔间里,刷着论坛,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猜测和嘲讽,心里堵得慌。果然,只要和顾西洲扯上关系,我就没好事。突然,隔间门被猛地敲响。“林薇薇,滚出来!知道你在里面!”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是隔壁班的太妹张倩,据说也是顾西洲的疯狂爱慕者之一。我懒得理她。“装死?”张倩冷笑,“勾引男人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吗?怎么现在怂了?”她开始用力踹门。“出来!让我们看看你这张脸到底有多大魅力,能把顾西洲迷成这样!”其他隔间传来窃窃私语和低笑声。我握紧了手机,火气也上来了。我刚想拉开门出去跟她们理论,厕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顾…顾学长?”“男厕在那边啊……”顾西洲?他怎么来女厕了?踹门声戛然而止。张倩的声音瞬间变得结结巴巴:“顾…顾学长,你…你怎么……”“找林薇薇。”顾西洲的声音冷得能掉冰渣子,穿透门板传进来。整个厕所瞬间安静如鸡。我屏住呼吸。“她…她不在……”张倩还在撒谎。“是吗。”顾西洲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我看着她进来的。”张倩:“……” “找她有事?”顾西洲问,语气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没…没事……”张倩的声音都快哭了,“我们…我们就是跟她开个玩笑……”“开玩笑?”顾西洲重复了一遍,然后,我听到他极轻地笑了一下。带着浓浓的嘲讽和冷意。“论坛的帖子,是你发的吧。”他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张倩没声音了。“删掉。”顾西洲的声音不容置疑,“所有关于她的不实言论,全部删掉。并且……”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公开道歉。”“凭什么!”张倩像是被踩了尾巴,尖叫起来,“她林薇薇就是个……”“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不是顾西洲打的,听声音,像是他带来的什么人动的手。厕所里响起一片惊呼。顾西洲的声音冷得骇人:“凭我不高兴。”“再让我听到任何人诋毁她一句,就不止一巴掌这么简单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戾气,清晰地传遍厕所的每一个角落。“听懂了吗?”一片死寂。我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滚。”顾西洲吐出最后一个字。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后,厕所里恢复了安静。我靠在隔间门上,腿有点软。门外,顾西洲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对着我这个方向,语气缓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没事了。”说完,脚步声渐行渐远。他走了。我慢慢拉开门。厕所里空无一人,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冰冷的余威。我走到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脸色发白的自己,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这样…… 算什么意思?9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顾西洲的行为越来越超出我的理解范围。晚上的诡异温柔,白天的冰冷维护……这两种极端的态度疯狂撕扯,让我完全看不透他。放学后,我鬼使神差地没有立刻回家。我去了教学楼的天台。以前心烦的时候,原主偶尔会来这里发呆。推开天台沉重的铁门,傍晚的风呼啸着吹来,带着一丝凉意。然后,我看到了那个倚在栏杆边的熟悉身影。顾西洲。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背对着我,身形挺拔却透着一股难言的孤寂,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听到动静,他回过头。看到是我,他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随即那惊讶又迅速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有慌乱,有紧张,还有……一丝期待?“你……”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气氛有点尴尬。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决定今天必须问个明白。“顾西洲,我们谈谈。”他看着我,喉结滚动了一下,轻轻点头:“好。”我站在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双白天冰冷淡漠,夜里却会泛红流泪的眼睛。“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直接问道,“晚上一个样子,白天一个样子,顾西洲,耍我很好玩吗?”他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眼神躲闪了一下,嘴唇抿得紧紧的。“我没有……”他声音干涩。“没有?”我逼问,“那昨晚是怎么回事?今天在厕所又是怎么回事?顾西洲,我不是傻子!你如果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以后请你离我远一点!永远都别再来找我!”最后那句话像是一根针,狠狠刺了他一下。他猛地抬头,眼底瞬间涌上恐慌和痛苦,手下意识地伸出来想抓我,又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攥成了拳头。“别……”他声音发颤,“别不见我……”“那就告诉我真相!”我盯着他,“为什么?为什么白天要装作讨厌我?为什么晚上又……”为什么……叫我宝宝…… 后面那句话我没问出口,脸颊有点发烫。顾西洲剧烈地喘息了一下,像是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里是一片破碎的绝望。“因为……我有病。”他声音很低,带着自嘲。我愣住。“一种……很糟糕的心理问题。”他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靠近喜欢的人……会失控……”“白天……人多……我必须控制自己……”他痛苦地闭上眼,“只能用最冷漠的态度……把你推得远远的……才能勉强维持正常……”“可是……很难受……”他按住自己的心口,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看着你躲我,怕我……这里像被刀割一样……”“到了晚上……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就……彻底失控了……”他睁开眼,眼圈通红地看着我,像个等待审判的罪人,“忍不住想靠近你……闻你的味道……听你的声音……”“对不起……”他声音哽咽,“我知道这样很变态……很恶心……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控制不住……” 他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整个人被巨大的痛苦和自卑笼罩。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听着他破碎的坦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得厉害。原来是这样。不是因为讨厌。是因为……病?因为害怕伤害我,所以白天拼命推开我。又因为无法抗拒本能,所以夜里失控地靠近。这个外人眼中完美无缺、高不可攀的学神,内心竟然藏着这样的挣扎和痛苦。我看着他脆弱的样子,想起他夜里的眼泪,白天冰冷的维护,还有那句委屈的“宝宝”…… 所有古怪的行为,似乎都有了解释。心里那股憋闷的气,忽然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酸酸软软的情绪。“你……”我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看过医生吗?”他猛地抬头,像是没想到我的第一反应会是这个,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是更深的自嘲:“没用。”“试过很多次……没用。”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只会更严重。”“所以……就这样吧。”他看向我,眼神绝望又带着一丝卑微的祈求,“白天……我会尽量离你远点……不打扰你……”“晚上……”他声音低下去,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如果我……又失控了……你能不能……别讨厌我……”“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泛红的眼尾。他站在那里,像是把自己所有的脆弱和不堪都剖开,摊在了我的面前。等待我的宣判。10天台风很大,吹得我的校服外套猎猎作响。 我看着眼前的顾西洲,看着这个褪去了所有冰冷伪装,只剩下卑微和不安的少年。心里最后那点芥蒂,也随风散了。讨厌吗?好像……讨厌不起来了。甚至……有点心疼。他有什么错呢?他只是生病了,还在用最笨拙的方式保护我。我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一步。顾西洲身体瞬间绷紧,眼神紧张地看着我,像是怕我会说出什么决绝的话。我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落在了他的手臂上。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猛地一颤。“顾西洲。”我看着他,很认真地说,“以后白天,不用故意躲着我了。”他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也不用……装得很讨厌我的样子。”我顿了顿,有点别扭地移开视线,“怪别扭的。”他像是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站着。“至于晚上……”我想起他爬窗的样子,脸颊有点发烫,清了清嗓子,“咳……要来可以,走正门!不许再爬窗了!吓死人了好吗!”顾西洲的眼睛,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像是沉寂的黑夜里,骤然燃起的星辰。巨大的、不敢置信的狂喜涌上他的眼眸,冲刷掉了所有的阴霾和绝望。“你……”他声音抖得厉害,小心翼翼地确认,“不赶我走?不……讨厌我?”“嗯。”我点点头,故意板起脸,“但是!不许再哭唧唧的!还有,不许再说什么‘宝宝’!肉麻死了!”虽然……好像……也不是特别讨厌。他愣了几秒,然后,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不再是冰冷的,讥诮的,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带着少年气的笑容。好看得晃眼。我心跳又漏了一拍。“好。”他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糖果,“都听你的。”他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指尖依旧微凉,却不再颤抖。“那……”他看着我,耳根悄悄红了,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雀跃和期待,“我现在……可以抱一下吗?”“就一下。”他急忙补充,眼神纯净又期待,“白天的……补偿。”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风吹起我们的衣角。我看着他那双盛满了星光和我的眼睛,心脏软得一塌糊涂。我好像……没办法拒绝这样的他。我微微偏过头,极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头。 “……嗯。”几乎是下一秒,我就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克制的怀抱。他抱得很轻,手臂环着我的肩膀,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发顶,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和珍视。我能听到他胸腔里传来的、飞快而有力的心跳声。也能闻到那股清冽好闻的、独属于他的气息。这一次,不再夹杂着酒意和绝望,只有阳光和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很安心。“薇薇……”他在我头顶极轻地唤了一声,带着无尽的笑意和满足。“嗯?”“没什么。”他低低地笑,声音愉悦,“就是很想叫叫你。”…… 从那天起,圣樱中学的学生们发现,世界好像魔幻了。那个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学神顾西洲,身边多了一个小尾巴——曾经他最厌恶的林薇薇。而更惊掉他们下巴的是,顾西洲对林薇薇的态度,堪称……溺爱。上课她睡觉,他会默默帮她记好笔记。她去食堂抢糖醋排骨,他会提前帮她占好位置,甚至不动声色地把她不喜欢吃的青椒夹到自己碗里。有人不长眼想嘲讽林薇薇一句,根本不用她开口,顾西洲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就能让对方瞬间闭嘴。他依旧对别人冷淡疏离,惜字如金。但所有的偏爱和例外,都给了林薇薇。白天,他是彬彬有礼、偶尔会看着她耳朵红的学霸同桌。晚上……他有时会真的乖乖走正门来找我,抱一下,充充电,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虽然眼神依旧黏糊得让人脸红,但再没有失控过。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晚爬窗,是因为听到我跟小跟班说觉得隔壁班体委身材不错,醋意和恐慌叠加,才彻底发了疯。再后来,我陪他去看了一个很厉害的心理医生。过程很艰难,但他很配合。他说,他想能真正地、在阳光下牵起我的手。毕业晚会那天,他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聚光灯下,他依旧清冷矜贵,帅得让人移不开眼。发言的最后,他目光穿越人海,精准地找到了我。然后,在全校师生面前,他对着话筒,清晰而坚定地说: “最后,我想特别感谢一个人。”全场瞬间安静。“谢谢你来到我身边。”他看着我,眼神温柔得像融化的星辰,“谢谢你……没有放弃我。”“我的……薇薇。”台下寂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巨大的起哄声和掌声。灯光晃得我眼睛发酸。我看着他一步步走下台,穿越人群,径直朝我走来。周围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他走到我面前,无视所有目光,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掌心温暖而干燥。“走吧,”他低头看我,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笑意,“我们回家。”夜空中有烟花炸开,绚烂夺目。我知道,这个曾经只存在于书中的冰冷男主,终于被我,或者说是被我们,彻底拉下了神坛。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更新时间:2025-09-13 23:19:45 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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