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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鸢跟了池屹衡十年,是圈子里的模范夫妻。在纵.情声色的圈子里,唯独他守身如玉,旁人都以为她对他是不一样的存在。直到海难来临时,她和金丝雀同时被困在海里,池屹衡选择把唯一的逃生位让给金丝雀。被救回来后,沈知鸢狠下心,派人把金丝雀送走。当晚,池屹衡就绑架了她刚高考完的弟弟和癌症的母亲,身上绑着定时炸弹,要他们沉海,只为逼问出金丝雀的下落!1男人居高临下地掐着沈知鸢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病态的笑,说话的语气却很温柔。“乖鸢鸢,告诉我,你把苒苒藏到哪儿了?”“不然,你的弟弟和妈妈就要被炸死了。”正前方的大屏幕里,正播放着海上邮轮的画面。沈母和沈嘉树被绑在椅子上,胸前各挂着一个闪烁着红光的炸弹,数字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在无情地倒计时:00:10:00、00:09:59……沈知鸢瞬间泪流满面,她不停地摇头,喉咙颤的不成样子:“不要!池屹衡,求求你了,不要这么对我的至亲,他们死了我会活不下去的!”“活不下去?”男人嘲讽一笑,黑眸里映着她苍白的脸。“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没了苒苒也会活不下去?!”沈知鸢定定地盯着他,眼里是无法掩藏的悲切与刺痛。她不是不知道池屹衡在外面养了很多金丝雀,但他绝不允许她们闹到她面前。他曾一根根拧断上门挑衅的金丝雀的手指,让血一滴滴流干。那时他抱着沈知鸢发誓,“我的鸢鸢是我一生挚爱,要是有人敢玷污她,我一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但林苒苒是个例外。林苒苒是他资助的女大学生,瘦瘦小小的她常穿一件水洗过度的白裙,笑容却干净纯洁,和年轻时的沈知鸢有七分相似。在演讲上看到这个女大学生的第一眼,池屹衡就疯狂心动了。当晚便在床上抱着沈知鸢,情动不已地喊:“苒苒……好乖”。听到这个名字的一刻,沈知鸢脸色煞白,知道一切都完了。她哭着质问他,他却抱着她信誓旦旦的解释:“她不过是我资助的女大,小姑娘缠人,养在外面权当娱乐消遣。”“圈子里的人都这样,鸢鸢,我最爱的还是你,等我玩腻了,就回到你身边补偿你。”可后来,他越来越肆无忌惮。他给林苒苒买珠宝、送豪宅,甚至带她出席私人宴会,绯闻闹得满城风雨。毕竟真心相爱过,她哭过,闹过,甚至提出离婚。他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哄她,只是烦躁地斥责她别无理取闹。最终,她忍无可忍,把林苒苒送出了国。可她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甚至绑了她的至亲,给他们绑上炸弹……见她不知悔改,池屹衡疯了般按下遥控器的按钮,倒计时瞬间加快!00:3:35,00:2:25,00:1:10……池屹衡猩红着眸子,语气里的温柔一寸寸冷了下来。“鸢鸢,炸弹只剩下一分钟,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乖乖告诉我你把她藏在哪儿,我就当此事翻篇。”“不要!”沈知鸢流着泪跪在他脚边,“在南城最边缘的水库,你快放了他们!”话音刚落,一声巨响在屏幕中骤然炸开,炸弹竟提前引爆!大屏幕上,火焰与浓烟瞬间吞没了沈家母子,水库的残骸缓缓沉下水面。看到这一幕,沈知鸢瞳孔骤缩,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一旁的池屹衡仿佛感知不到她的崩溃,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发顶。“乖鸢鸢,别怨我,是你任性在先。往后记住,莫要在我面前耍心机。”沈知鸢眼睛都快哭瞎了,剧烈的崩溃让她喉咙撕破,只能发出幼猫一般的哀鸣。她顾不得伤心,用力甩开他的手,光着脚冲到水库。救生员依次将伤员往岸上抬。沈母被炸得血肉模糊,脑震荡让她陷入深度昏迷;沈嘉树更是惊厥过度成了植物人,毫无生气地躺在转运床上。她握住沈母冰凉的手,在病床边跪了三天三夜。待她再也哭不出一滴眼泪,她拖着麻木的身子去到闺蜜介绍的特殊机构,订购了假死服务。七天后,沈知鸢将彻底从世界上消失。池氏集团权势通天,她只是出身低微的普通老百姓,一个人根本逃不出池屹衡的手掌心。而且池屹衡偏执疯狂,她只能假死脱身。她又马不停蹄地去户籍所,办理全家销户手续,届时她将带着母亲和弟弟去国外顶尖科技的医院接受治疗。他们一家,再不打扰池屹衡寻他的快活。……三个小时后,沈知鸢满身疲惫地回到家。一推开门,便看见池屹衡和林苒苒坐姿沙发上等她。林苒苒柔弱无骨地倚在池屹衡肩头,一身白色棉麻连衣裙被泪水沾湿,楚楚可怜的样子惹人心疼。“苒苒不会游泳。”池屹衡的面容愈加阴沉,“你竟然把她淹在水里,还扒光她的衣服,害她差点冻死。”林苒苒娇躯一颤,声音软糯细腻,眼泪说掉就掉:“屹衡哥哥,我也不知道哪里惹到姐姐了,她竟非要置我于死地……”池屹衡眸中的冷意瞬间化为柔情,他轻抚林苒苒的后背,疼惜道:“苒苒别怕,哥哥不会让你受委屈。”他看向沈知鸢,眼底寒霜愈盛,语气藏着几分威胁:“我怎么教过你的,人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要么你当面给苒苒磕一百个头,自罚三杯;要么我把你关进审讯室,饿死了再拖出来。自己选吧!”2听了池屹衡的威胁,沈知鸢自嘲地笑了一下。嫁给他前,她继父欠下一百亿巨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继父借酒消愁,经常用酒瓶砸她和妈妈弟弟。还曾将她关进衣柜整整一个星期,导致她患有严重的幽闭恐惧症,连电梯都不敢坐。她很自卑胆小。在她因为被追债差点辍学时,是池屹衡出现,替她还清所有债务。甚至资助她四年大学、研究生,甚至phD博士学业,还砸下天价巨款资助她创业,将她捧成商界女强人。池屹衡是圈子里出名的冷血阎王,知晓她有幽闭恐惧症后,不仅没有捉弄她,反而格外小心,帮她避开所有可能会触发恐惧的场合。她容易做噩梦,他就一步一跪爬上普陀山三千台阶,向药神求得安神药秘制配方,每晚给她亲自熬药。“我的鸢鸢喝了安神汤,就再也不会被恐惧和焦虑折磨了。”当时,她感动到落泪,池屹衡是她黑暗的生命里,最温暖的一束光。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人人喊打的老赖女儿,可池屹衡却把她当公主宠上天。她刚上大学,池屹衡担心她怕黑,在她宿舍外的空地上放起千万烟花,每一朵都绽放她的名字。“鸢鸢,别人不珍惜你我珍惜,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后来,他每天晚上都会在她窗外放烟花,向她传递爱意。“我的鸢鸢,你那么优秀,我不敢想象哪一天你会离开我。”“所以,我每天晚上都要用烟花向你求婚,希望第一千次求婚,你能答应做我的新娘。”第一千次求婚那天,璀璨烟花放了整整三天三夜,浪漫得不可思议。那时,沈知鸢以为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而如今,这个深爱她的男人,为了替一个小三出头,竟要把她关进堆满死人的审讯室!他明知道她的幽闭恐惧症,却还亲手将她推进了那扇冰冷的铁门……“我只是把她送出了国,没有做她说的那些事情,我不道歉。”沈知鸢咬紧薄唇,眼泪倔强得不肯掉下来。“屹衡哥哥,算了。”林苒苒哭得梨花带雨,“姐姐也是为你着想,她只是怕我争风吃醋罢了!”“我不想破坏你们的感情,更不想葬送自己的性命,我,,我还是离开吧。”说着她便起身,像一朵被风散的蒲公英,弱不禁风地往外走。池屹衡自然不会让她走,他大手一捞,便把林苒苒捞进了怀里。“苒苒,我不允许你离开!你没有错,我已经惩罚过沈知鸢替她给你道歉了!”“我可以让你做池太太,一直陪着我身边!”池屹衡死死地掐着林苒苒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腰,眼底的欲*火,几乎要压不住了。他把林苒苒按到了自己的腿上,挡住自己双腿间正在苏醒的欲*望,看向沈知鸢,冷声下令:“鸢鸢,记住是你的不乖,让我不得不惩罚你。”“给我审讯室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出来。”说完,不等手下把沈知鸢押进审讯,他便已经迫不及待地扯开林苒苒连衣裙的纽扣,然后翻身把她压到了沙发上。沈知鸢蜷缩在审讯室的角落,怀抱着自己颤抖的身体,恐惧和绝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努力让自己冷静。可那令人窒息的封闭空间,满墙冷酷的刑具,和血腥刺鼻的味道,让她害怕的泪流不止。她回忆起曾经在衣柜里的黑暗时光,这次,池屹衡却亲手将她推回那个噩梦。晕厥过去的最后一刻,她喃喃道:“池屹衡,明明说过一辈子对我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3沈知鸢被关了整整七天,没有人送过一顿饭。直到饿晕,她才被池屹衡的手下拖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消毒水的味道刺激醒来。一睁眼,就看到病床边的池屹衡。“我没有惩罚你的意思,只是告诉你人不要得寸进尺。”“你放心,我会找来最好的医生治好你的妈妈和弟弟,只要不和苒苒计较,我什么都满足你。”她麻木地点点头,心里已经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期望。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乖了,明天家宴我会带你出席,礼物打开看看,别争风吃醋了,嗯?”出院那天,似乎为了补偿她,池屹衡送了一车车昂贵礼物,她只是一车车扔进地下室,心中只剩下悲戚。很快到了家宴的日子。她一推开门,就看见舞台中央的池屹衡和林苒苒跳交谊舞。宾客纷纷对她挤眉弄眼。“池太太也是心大,都被金丝雀压到头上了。”“她啊……以前可是卖身的,是池总好心买了她,干涉池总的私生活,她配?”“难怪呢,估计是自己又脏又臭,不守廉洁才被池总抛弃吧!”……一众揣测里,沈知鸢看着池屹衡吻上林苒苒时,心脏仿佛被撕碎了一样。因为她缺乏安全感,池屹衡说过光明正大让她做女主人,不许任何人嘲笑她的出身。可如今讥笑声越来越刺耳,可池屹衡却只顾着和林苒苒亲热,看都没看沈知鸢一眼。一曲终了,林苒苒雀跃地跑过来打招呼,指着她的耳环惊讶道。“姐姐,你的耳环好漂亮,不过好像是我这条戴安娜王妃项链的赠品呢。”沈知鸢始终沉默着。见她不说话,林苒苒故作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炫耀自己的高跟鞋。“你老公可真贴心,我说高跟鞋磨脚,他立刻给我买平底鞋呢。”沈知鸢心脏不受控制颤抖,看着她。“你想干什么?”待池屹衡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林苒苒就收起甜笑,换上了阴狠的表情。“我想让你让位。”“屹衡哥那样的天之骄子,怎么会喜欢一个黄脸婆,他啊……早把你睡腻了。”“哥哥早就答应我,和你离婚娶我。死皮赖脸不肯走……不会以为他真的对你动心吧?”沈知鸢仔细端详她这张和她十八岁有七分相似的脸,突然笑了。“你能留在他身边,只不过你是我年轻时的替身。”“如果池屹衡发现,他以为的小白花人后是这副阴狠狡诈的面孔,他又会让你在身边待多久呢?”林苒苒没想到沈知鸢会和她顶嘴,抬手就要打过去。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推开。余光扫到池屹衡的身影,林苒苒急中生智,一把抓起桌上的花生塞进嘴里。下一秒,她身体软绵绵地倒下去,嘴里含糊不清地叫嚷着:“鸢鸢姐,你好狠的心,明知我对花生过敏,会死的啊……”池屹衡快步冲向林苒苒,伸手将沈知鸢推开。沈知鸢一个踉跄往后倒去,后背重重撞上旁边的茶几。“哗啦”一声,茶几上的杯子摔碎,沈知鸢的双手被玻璃渣扎得鲜血淋漓。池屹衡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迅速蹲下,将林苒苒抱在怀里。“苒苒,你怎么样?”林苒苒眼中含泪,无助地抓住池屹衡的手臂,“我只是和鸢鸢姐打声招呼,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她了,她忽然就逼我吃那些花生……”“你看看我,我身上是不是起疹子了?”池屹衡垂眸,果然看到林苒苒的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大片大片的红疹。“怎么办?家宴还没结束,我不能给你丢脸,化妆品……对,要用化妆品遮一下!”池屹衡脸色难看到极点,将林苒苒紧紧抱在怀里,然后放柔了调子哄她,“你就是太懂事了,受到这样的侮辱还惦记着我,别想别人了,去医院再说!”池屹衡将林苒苒抱起来,离开前,冷冷剜了沈知鸢一眼。沈知鸢忍着剧痛爬起来,手上的鲜血不断往外涌,眨眼便洇红了裙摆。可她感觉不到痛,好似坠入万丈深渊后的瞬间,全身感官都被抽走。她唤服务生拿来医疗箱,颤颤巍巍,艰难地包扎好伤口。一番折腾后,沈知鸢精疲力竭,拖着沉重的步子准备离开。刚入走廊,几个人影便猛地蹿出,不由分说将她拖拽到旁边的茶水间。紧接着,一只大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高浓度芥末粉旋即灌入口中。沈知鸢惊恐地睁大双眼。她和林苒苒一样是过敏体质,天生对芥末过敏。这么多芥末粉,足以要她性命!4“唔……放……”沈知鸢拼命挣扎。可那些人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一杯又一杯芥末粉接二连三灌下去。她被呛得面红耳赤,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受伤的双手在地面上无力地抓挠着,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那些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非但不停手,反而变本加厉地辱骂道:“苒苒可是衡哥放在心尖上的女人,你连她都敢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当婊.子还立牌坊,装的有多清高啊,委屈我们衡哥,竟让你这个又脏又臭的女人跟了十年!”“乖乖把这些芥末粉吃干净,就当是给苒苒赔罪了,不然有你好受的!”沈知鸢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也逐渐开始涣散。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几乎是无意识地念出那个人的名字,“衡……”话音刚落,头顶便传来刺耳的嘲笑声。“哈哈哈!你不会还指望衡哥来救你吧?”“这辣椒水就是他让我们灌的,你伤了苒苒,他巴不得你死了才高兴呢!”“来来来,咱们把她衣服扯烂了拍照发给衡哥,让衡哥也出出气!”……几个男人一拥而上,眨眼就将沈知鸢的裙子扯得稀烂。他们对着奄奄一息、衣衫不整的沈知鸢疯狂拍照,直到她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昏死过去。……第二天,沈知鸢的私.密照片在网上传疯了。看到那些照片,沈知鸢的心脏好像被紧紧攥住,压抑的喘不过气。刚和池屹衡结婚时,有人绑架她拍下她的折辱视频。那时池屹衡疯了般把所有散播她谣言的人,一个一个全部揪出来,然后让手下剁手指。直到他们满手是血,再也拍不了视频为止。“你们这些脏东西,也敢玷污我家纯白无暇的鸢鸢?”“以后谁再碰鸢鸢一根头发丝,我就剁掉他一根手指。”池屹衡笑盈盈的,当着所有手下的面,说过这样一句话。从此,再也没人敢打沈知鸢的主意。而如今,他却为了认识不过半年的女人,让她面对这样的羞辱。池屹衡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慢条斯理地说。“小惩大戒,你以后不准和小姑娘计较。”“明天你的生日,我会补偿你。”丢下这样一句话后,他便再也没有了消息。生日宴上,林苒苒再次出现在门口。沈知鸢满眼哀切地看向池屹衡,声音仿佛枯叶在地上摩擦:“你为了她差点把我害死,现在还要让她过来碍着我的眼?”池屹衡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林苒苒身上,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腕的佛珠:“上次是误会,苒苒说要亲自给你道歉。小姑娘一片好心,你就接受吧。”她正欲开口,大门被推开,林苒苒穿着一身漂亮的高定晚礼服闯了进来。“鸢鸢姐,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请自来,你应该不会介意吧?我还备了一份礼物呢!”说着,她就叫人把一只凶神恶煞的黑背藏獒牵了上来。“它叫阿鸢,很可爱吧?”看到扑上来的巨型藏獒,沈知鸢惊得摔倒在地,差点滚下楼梯。她的脸色煞白,眼里涌出畏惧和惊慌。“你疯了吗?这藏獒能把人咬下一块肉,你想害死我?”听见这话,林苒苒的脸色耷拉了下来,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屹衡哥哥,鸢鸢姐是不是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我的气啊?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俩了。”说着,她转身就要走,池屹衡连忙拉住她,冷下脸看向沈知鸢。“她也是好意,鸢鸢,你不是最喜欢狗吗?收下吧。”看着他眼里那些不悦,沈知鸢死死攥着手,只能转头看向他的秘书。“赵秘书,麻烦帮我给它戴上止咬器,关到笼子里。”周围人又阴阳怪气起来,都说她小肚鸡肠,只会欺负小姑娘。讥笑声越来越刺耳,可池屹衡却只顾着安慰林苒苒,看都没看沈知鸢一眼。看着池屹衡越走越远,沈知鸢心如刀割。以前,她是很喜欢狗。可五年前,池屹衡被死对头绑架,是她冒着生命危险,只身潜入仓库。看门的藏獒追了一路,咬掉了她小腿上的肉。最后,她强忍着痛将池屹衡救出来,确认他安然无恙后才去处理伤口。她就此对狗有了阴影,但为了不让他担心,所以从来没告诉他这件事。隔着裙子,都还能摸到那道伤疤的轮廓。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是池家的商业合作伙伴。早就传闻池屹衡对小三宠爱无度,这回更是亲眼看见沈知鸢受冷落,也都堂而皇之不给她好脸色了。等到庆祝环节,大家更是将林苒苒围在中间,仿佛是她过生日一样。池屹衡气消了些,这才把沈知鸢叫过来吹蜡烛。她默默走过去,刚要许愿,就听见林苒苒很是惊喜的叫了一声。“哎,好有缘分,沈小姐,你和阿鸢一天生日哎,不如一起庆祝吧?”这话一出来,周围所有人都捂住嘴偷笑起来。看着她眼里的挑衅,沈知鸢十指深深陷入了掌心。那些羞辱、嘲讽,以及同情,让她如坐针毡。她猛地站起来准备离开,却被池屹衡的保镖按回桌子前。不等她反应过来,四周响起来欢快的生日快乐歌。这些还是小儿科,直到不知是谁把突然将藏獒抱起塞到她怀里,她惊恐地几乎要晕厥过去了。歌唱到一半,藏獒忽然咬住她的胳膊,沈知鸢手一松,让它直接扑了出去。高耸的香槟塔被撞倒,直直冲着沈知鸢和林苒苒砸下来!5现场尖叫不断,掉落的杯子在沈知鸢瞳孔中晃出残影。她眼睁睁看着池屹衡把林苒苒护在怀里走远,看着无数玻璃酒液砸在自己身上。白.皙的肩头被碎片刮伤,擦出长长的血痕。血线滴落下来,将湿透的白裙染红。她倒在地上,忍不住痛哼了一声,额头冷汗淋漓。池屹衡闻声回头,看到她受伤,刚想折回身,林苒苒就大哭起来。“啊!屹衡哥哥,沈知鸢她故意把藏獒放出来,让我脚腕被挠破,我好怕得狂犬病啊!”池屹衡望着林苒苒脚腕上那道细小的抓痕,眼神瞬间阴沉。他毫不犹豫地走向沈知鸢,如帝王般俯视她,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好啊,沈知鸢,你故意的?!”这一巴掌力道极重,直接将沈知鸢扇倒在地。有那么一瞬间,沈知鸢感觉又回到了被继父家暴的小时候。只是这一次,欺负她的不再是继父,而是她的丈夫,那个曾许诺永远爱她的男人。“既然不识好歹,我非得当着大家的面给苒苒出气一次不可。”他拍了拍手,大声宣布道:“现在她不是池太太了,你们怎么玩弄都行!”有了池屹衡的默许,现场的宾客肆无忌惮地朝她身上扔蛋糕,从头顶浇下香槟,更是嬉笑着戏弄她。“正宫斗不过小三儿,真可悲!”“瞧她那样,简直像条癞皮狗阿鸢,还不如让阿鸢替她过生日!”“别侮辱阿鸢!阿鸢多可爱啊,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站在池总身边?”……不知谁拽住她的头发,将生日牌子砸到头上,沈知鸢麻木地看着鲜血染红了裙摆,绝望地闭上眼睛。随着鲜血一点点流下,她对池屹衡的爱也一点点耗尽。曾经深爱过的池屹衡,现在她真的很难,很难不去恨他。……第二天,林苒苒和池屹衡的照片突然出现在热搜上。【池太太爆料,A大校花勾引商业巨鳄池屹衡,手段恶毒不知廉耻!】沈知鸢震惊不已,她昨天回到家大病一场,连手机都没有打开。难道是林苒苒自己自导自演?池屹衡的电话在这时候拨了过来,一开口就让房间的温度骤降。“沈知鸢,你过来给我解释清楚!”他只扔下了这一句话,电话就被挂断了。她浑身颤抖,拿起车钥匙就要出门,刚推开门,等了三天三夜的林母就朝她扑了过去。“沈小姐,你不要占着池太太的位置了,就算可怜可怜我们,给苒苒让位吧……”沈知鸢烦躁地看着他们:“让开。”林母话锋一转,梗着脖子争辩:“就算你恨苒苒,也不至于用下作的手段害她吧,你才是那个手段恶毒的蛇蝎女人!”“我说,让开!” 沈知鸢被闹得心烦气躁,想甩开她的手,却如钳子般牢牢攥住,怎么也挣脱不开。争执中碰到林父的轮椅,就在她伸手去扶的瞬间。林母突然推开她,一边假意呼喊着 “小心”,一边故意松开双手。轮椅不受控制地从斜坡上滑落,林父在毫无防备下从轮椅滚落,发出一声闷响。沈知鸢瞬间呆愣原地,手指死死攥着门框。她清楚地看见,林母的动作有多刻意。这一切分明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碰瓷!然而,林母瞬间换上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扑向林父:“老头子,你怎么样?!”林父躺在地上,捂着腿哀嚎起来。沈知鸢来不及多想,只能立刻叫来救护车,把人送到急诊。医院走廊上,林苒苒匆匆赶来。一见到沈知鸢,二话不说,拿起椅子就朝她头上狠狠砸去!6“啪!”沈知鸢额头破了个血窟窿,天灵盖嗡嗡作响。“沈知鸢!”林苒苒哭得梨花带雨,“你玷污我的清白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这样欺负我爸妈?!”沈知鸢脑袋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渗出来,她却感觉不到疼。“那些爆料不是我传出去的,你少污蔑人。”她嘴巴里尝到鲜血的味道,眼底却结着冰,“还有,是你爸自己摔下去的,碰瓷也要换个高级的手段吧。”“沈知鸢,你撒谎也要撒得像一点。”池屹衡冷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苒苒的父亲怎么可能自己往楼梯下摔?”“沈知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沈知鸢看着他,一颗心早已疼得血肉模糊。如今的他竟连查都不查,就认定是她故意推人。他好像早已忘了,当年的他,是怎样的深爱着她。这时护士匆匆走出来:“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输血!”“医院血库的储血量不够了,不幸的是他是熊猫血,请问哪位可以献血?”听到熊猫血,沈知鸢心里咯噔一下。熊猫血稀少珍贵,弟弟和妈妈也在这家医院接受治疗,他们是唯二的熊猫血!经助理提醒,池屹衡眸光一变,立刻高声下令:“把沈知鸢的弟弟和母亲调过来,让他们献血!”沈知鸢猛地抬头,单薄的身子挡在他身前:“你不能这样,他们会死的!”“你撞的人,就该负责。”他死死掐住她的下巴,苍白病态笑着,“要是里面的人有个好歹,我不会放过你。”沈知鸢浑身发冷,声音发抖:“我妈双腿截肢,我弟弟成了植物人,你已经快逼死了我,还要像上次一样逼死他们吗?”他瞳孔微缩,似乎被她这句话刺了一下。可下一秒,他还是狠下心,对保镖下令:“把他们押过去,抽血。”沈知鸢扑到病床想阻止他们,却被池屹衡的保镖死死按在地上。她眼睁睁看着妈妈和弟弟被强行按在献血椅上,针头刺入血管时,她的心疼得发颤。抽到一半,林父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沈知鸢这才被保镖放开,她这辈子第一次冲池屹衡嘶吼:“可以了吧,你放过他们吧!”池亦衡却拔掉妈妈和弟弟的呼吸管,勾着残忍的笑:“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件事欠苒苒。”“你把苒苒的照片泄露给媒体,导致她在学校遭受霸凌!她心理本就脆弱,差点因此跳楼!”“求我,”他深深地盯着她说:“或者你去医院门口脱光衣服跪一天,我才放过你妈妈和你弟弟。”听到这话,她笑了,“求你?”她一字一顿说:“我宁愿倮奔,也绝不求你。”池屹衡的脸一下阴沉下来,“来人!把她给我脱光,扔到医院门口!”保镖撕开她的衣服,将她按在在人来人往的大街,狠狠跪了下去。这个清冷漂亮的女人,身上只剩两块单薄的布料,仅仅遮住私*密的地方。路过的乞丐高低都要看两眼,路人纷纷拍照,嘲弄的声音不绝于耳。“这不是池总的小娇妻吗,池总之前宠她上天,怎么当街倮奔?”“玩腻了就不要了呗,你没听说吗,那个金丝雀早就上位了,她现在不过是人尽可欺的臭婊*子!”暴雨冲刷她身上的血迹,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她想起以前,她走.光,池屹衡连偷看她的人都会挖去那人的双眼。可现在,他让保镖按着她,当街倮奔,颜面扫地!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7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防止池屹衡再威胁妈妈的弟弟的性命,她立刻给他们办理转院手续。回家前,她去了趟户籍所,苦苦哀求,销户手续完成只剩下两天。两天后,她和妈妈、弟弟就能彻底离开这里。无论池屹衡怎么找,只会查无此人。回去后,她连忙收拾着要带走的东西,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就是身份证、护照……那些他曾经爱她的证明,她一样都不想带走。房门突然被推开时,她正把护照塞进包里。池屹衡站在门口,身后是哭得梨花带雨的林苒苒。“爸虽捡回一条命,可他这把年纪了,遭这么一回罪,身子骨怕是要垮了……”林苒苒抽抽噎噎地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池屹衡抬手给她擦泪,语气温柔:“苒苒别怕,我这不已经帮你讨公道吗?”他顿了顿,“你还想让她怎么道歉?只要不太过分,我都依你。”林苒苒怯怯地看了沈知鸢一眼,小声说:“朋友送来一窝藏獒,说是血统纯正,我想让姐姐帮我验验货,在狗棚里一起待上几天。”池屹衡立马皱眉:“苒苒,她最怕狗,万一又出岔子怎么办?”“我知道你不忍心。”林苒苒拉住他的袖子,眼眶通红,“可我爸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不给她点教训,她以后还会欺负我们……”她咬了咬唇,声音更低了:“只是关几天而已,让她以后不敢再这么做……屹衡哥哥,我知道鸢鸢姐才是你心头好,我不过是个玩物,若你真舍不得,那……我们还是断了吧。”池屹衡沉默几秒,最终无奈地将她揽入怀中:“不准断,我都听你的。”沈知鸢就这样被送进了狗棚。池屹衡离开前,甚至没多看她一眼。而林苒苒在确认他走远后,回头冲沈知鸢露出一个阴冷的笑,抱着生日会上的藏獒,朝她走过去。她捏住她的脸颊,把狗按在她嘴上亲。藏獒露出尖锐的獠牙,咬破她的嘴唇,口水沿着惊恐的脸顺流而下,让她忍不住干呕起来。林苒苒捂着嘴,指着她放声大笑:“你怕狗,我偏偏要让你和狗亲个够!婊.子配狗,天长地久哈哈哈!”接下来的三天,是沈知鸢这辈子最漫长的噩梦。她被恶犬扑到在地,尖锐的狗爪刺破她的皮肤,身体在粗糙的地面翻滚,瞬间鲜血淋漓。狗毛黏在衣服上,臭烘烘的味道怎么也洗不掉。没人给她送吃的,因为池屹衡说了,她只配吃狗粮。她干脆一头撞到墙面,把自己撞晕过去,这样不用受折磨。第三天傍晚,守门人发现了晕厥的她,急忙将池屹衡叫了过来。直到走近,池屹衡心才微微一颤:“怎么回事?”沈知鸢的衣服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手臂和膝盖上全是狗的抓痕,嘴角还带着干涸的血迹。林苒苒立刻挽着他的手臂,柔声说:“姐姐肯定是故意弄伤自己,装可怜呢。”她撇撇嘴,“狗狗们多乖啊,能有什么事?”池屹衡盯着沈知鸢看了几秒,脸色变得无比可怕:“沈知鸢,你没完没了了是吧?”迷迷糊糊中,沈知鸢好像听到了池屹衡的话。她扯出一个苍白的笑,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沈知鸢在医院待了三天,才恢复神智。她想到有行李落在池屹衡的别墅,回去拿的时候,却被管家烂在门外。管家恭敬地说:“林小姐吩咐,您身上有狂犬病,不能进入。”门没关严,她颤抖地望过去,看到林苒苒已经穿上了婚纱,正在花园里和池屹衡试拍婚纱照!原来,池屹衡已经准备和林苒苒订婚了!就在她晃神之际,手机突然振动。【沈小姐,您的注销手续已全部完成。】她的唇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意。她回到自己的小公寓,走到墙角,拖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人形假尸体。这是她那天定制假死服务后,化妆师特意按照她的样貌和身高一比一定制的,火烧之后,所有人都会以为,这就是她本人。接着她从橱柜里搬出三桶汽油,从无名指摘下钻戒,随手扔到汽油中。她轻叹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释然:“池屹衡,再也不见了。”这句话,是她对自己命运的宣判,也是对过去一刀两断!8池家老宅。花园内,正在池屹衡抱住林苒苒亲吻上去的时候,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突然从城市对面响起!“砰!”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瞬间从公寓上方升起!他脸色瞬间一变,那方向是沈知鸢的公寓。池屹衡心头浮现出异样的感觉,他想起沈知鸢那抹苍白的笑,神思突然慌乱。他急忙推开林苒苒,上车一脚油门直奔副宅,就在快到别墅门口时,一声接着一声爆炸声响彻天际!伴随着断续的爆炸声,一团团浓烈的黑烟直冒出来。碎屑和残片横飞,犹如利箭一般四射而出!“鸢鸢!”池屹衡脑海一片空白,满心都是沈知鸢还在里面!他不顾一切的就要冲进别墅。却被周围人死死拦住。“池总,你冷静,你进去会死的!”“我们已经报警了,搜救员马上就会来!”“她不会有事的!”池屹衡双眼猩红,死死的盯着那漫天的火光。“滚!”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周围人的束缚,一头就要扑进大火里!“池总!”“砰!”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大雨冲刷着地面,被大火吞噬而被雨淋熄的残垣冒出阵阵黑烟。搜救员带着搜救犬在废墟里寻找着沈知鸢的遗体。是的,遗体。毕竟那么大的大火和接二连三的爆炸下,没有人可以活着出来。远处,浑身是血的池屹衡不顾医生的劝阻执意站在雨幕里等待着最后的宣判。“人在这儿!”搜救员一声惊呼,让原本池屹衡死寂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拖着僵硬的身体飞快的冲了上去。刚好,搜救员从废墟里抬起一具容貌被毁,浑身被血和烟灰交织着的尸体。因为巨大的爆炸和大火,整具尸体已经被烧地蜷缩了起来。可怖的面容直直朝着池屹衡的方向。他此时还怀抱一丝希望,万一不是沈知鸢,是其他佣人,保姆,司机,厨师呢?直到他看到火光中闪过一枚闪亮的钻戒。那是结婚时,他定制的独一无二的“真爱之心”粉钻婚戒。池屹衡颤抖捡起戒指,看到戒圈内刻的“S&C”时,长久地静默住了。S&C。沈知鸢和池屹衡。他站在那里,周围吵吵嚷嚷,可他只听得见心脏爆裂的声音。远处,搜救员抬着沈知鸢的身体步伐沉重的朝池屹衡走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担架放在他的面前。“池屹衡先生,死者身份确认,是沈小姐,请您节哀!”……雨势渐渐变大,将池屹衡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眼涨得通红。池屹衡伸出的手越发的颤抖,好几次都没有把面前的尸体抱起。最后他还是在搜救员的帮助下,才抱紧了沈知鸢的尸体。是他……害死了沈知鸢?可是为什么会发生火灾?专家看懂了他的疑虑,将调查报告递到他面前,“公寓年久失修,近日暴雨损坏了煤气管道,导致天然气泄露,引燃了大火。”池屹衡呆愣在原地,沈知鸢最后那抹惨淡的笑容,在他脑海里翻涌,灼烧的五脏六腑都在疼。现在她毫无声息,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她冰冷的体温蔓延到他的身上,让他整个心脏都像是被寒冰包裹。“沈知鸢,不要再跟我开玩笑了,快点醒来,好不好?”他一遍遍的喊着怀里的人,可怀里的人就像是和自己闹脾气一样,一句话都没有说。池屹衡没有在意,只是像从前跟沈知鸢撒娇一样,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脸上。她脸上的血迹和厚灰染脏了他的脸,可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池屹衡原以为自己早就腻了沈知鸢,可看到她的尸体,他却无比怀念她的体温。沈知鸢第一天来他家里,还是瘦瘦小小的女孩,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低着头怯生生地叫他哥哥。他动了玩一玩的心思,资助她和弟弟上学,给她妈妈治病,再后来睡前亲吻,然后当了他的解药。他清楚地知道沈知鸢对他动了那种心思,他却从未想和一个小姑娘步入婚姻。直到他中了毒酒时,沈知鸢抢过他的杯子,替他一饮而尽;在枪林弹雨中,沈知鸢毫不犹豫把最后一件防弹衣给他;他发高烧时,沈知鸢顶着冰雹和暴雨,背着他走了十五公里路到医院。……圈子里的兄弟都羡慕他有个神仙女友,可他呢?海难发生时,他将唯一的逃生座位让给了林苒苒;明知她对辣椒过敏,他却要灌她高浓度辣椒水,让她生不如死;她这么怕狗,他却要把她关在满是藏獒的地下刑场,用尽一切办法折磨她;还有很多,很多,池屹衡数不清了。他后知后觉的后悔了。要是不追求刺激,在外面找女人,是不是一切都不会这样?可圈子里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家里一个外面一个,甚至还有外面好几个的,玩得比他花的人多了去了。林苒苒也温柔懂事,她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接纳呢?池屹衡有些失神和不解。他失焦的双眼慢慢落到她没了呼吸的脸上。可是纵使他有一千个问题想问她,怀里的人也不会回答他了。9沈知鸢死了,她彻彻底底死了。池屹衡抱过沈知鸢很多次,但是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还要轻,比这一次的时间还要长。他抱着她走了很久。火葬场,他眼睁睁看着沈知鸢的身形一点点消散,在火光中化作灰烬,最后落在手里,变成一盒小小的骨灰。一路上不少人为这个年轻女孩儿的死感到可怜,甚至哀哭,可从始自终,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有人骂他无情无义,自己的妻子死了也没有反应。有人说他哀莫大于心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快疯了。他回到别墅里,看着空荡荡的家,一种落寞孤寂的感觉袭上心头。心像是被硬生生挖掉了一块一样,空落落的,还鲜血淋漓的疼。躺在卧室床上,身边没有沈知鸢的身影,他竟然觉得有些难以习惯。明明她的一切都不见了,他却总觉得眼前一直有她的身影。看着梳妆台,他甚至还能想起沈知鸢坐在那里,化妆护肤的样子。阳台微风拂起窗帘,他还记得之前她胆小害怕,总觉得窗帘被风吹起像是鬼影,要他下床卷起窗帘不说,还要缠着他,埋在他怀里不离开。从前这样温馨的时光,如今却再也看不见了。不知何时开始,他们之间的相处只剩下了吃醋和争吵。就连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也是泾渭分明,她恨不得贴在墙上,不想和他有任何肢体接触。明明从前他们那么相爱,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10一连数十天,池屹衡不见踪影。池氏集团内部本就斗争严重。池屹衡这个主心骨一走,几个池家私生子斗的你死我活,眼看池家这座大厦要倒塌了,池屹衡的助理这才想到了林苒苒这个金丝雀。她被逼得没办法,亲手撬开了池家老宅的门。“屹衡,你别这样……”林苒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脚边堆积如山的酒瓶吓了一跳。可池屹衡根本没理她,只是看向一旁的管家:“太太的灵堂搬过来了吗?”“太太?”林苒苒诧异地看向池屹衡:“你不是答应要和我结婚吗,你还惦记着沈知鸢那个死人?”看见眼前莫名发疯的女人,池屹衡眼里满是不悦。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林苒苒这么的无理取闹?“林苒苒,我答应你只是陪腻玩玩,你一个金丝雀,还有种对金主蹬鼻子上脸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林苒苒脸上失了颜色:“池屹衡,你是不是疯了?!”“沈知鸢已经死了,你的未婚妻是我!这门婚事已经被池老爷子定下了,你就算再反悔也已经迟了!”其实早就该猜到了,毕竟从林苒苒死了后,池屹衡就像变了一个人。不仅对伤害过沈知鸢的人展开了一系列的报复,还整日把自己闷在房间酗酒,把沈知鸢的灵堂都搬到家里,抱着她的骨灰同吃同睡。甚至林苒苒这个众人默认的池屹衡的未婚妻都难得见他一面。一开始林苒苒还没放在心上,只以为他只是不习惯。毕竟就算沈知鸢又老又丑,可毕竟陪了他十年,养狗都养出感情了。可林苒苒一连几次来池家都碰壁后,她心里终于慌了。她慌张的看着眼前的人,妄想他开口给自己说一个否字。但是眼前的池屹衡只是用深邃的目光默默的看着她。那目光里没有半点波澜。她的心越来越沉,眼角渐渐充满了晶莹的泪水。“你不是跟我承诺过,只是玩玩沈知鸢而已,爱的人只有我吗?”“她人老珠黄,不解风情,活也没我好,还占着池太太的位置不肯走,你不是为了我还要杀死她妈妈和弟弟吗,现在怎么为了这样一个贱人寻死觅活?!”“林苒苒,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你也信?”池屹衡终于抬眸看向她,苍白病态的笑容让她彻骨生寒:“还有,你最好认清自己身份,我陪你上床是给你脸,我现在玩腻你了,你也不得有半句怨言!”原本还在哭诉着男人薄情的林苒苒被他这么一吼,顿时怔在了原地。“你居然把我当作玩物?”“池屹衡,就算你现在玩腻我了,要把我踹走,我也不会遂你愿!”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她用尽手段才将池屹衡这块肥肉咬到嘴边,她怎会允许一个死人就破坏她富太太的生涯!怒气上头的林苒苒再也忍不住,余光瞥见枕头旁边的骨灰盒,猛地抓起来,朝窗户外面挥手一洒——“鸢鸢!”池屹衡撕心裂肺的吼叫,直接伸手就把林苒苒推倒在地。就当他要护住沈知鸢骨灰盒的前一秒,整个人腿一软直直撞到旁边的玻璃茶几。犹如一个慢镜头一般,池屹衡眼睁睁的看着沈知鸢的骨灰盒落地。接着盒子四分五裂,骨灰盒里的骨灰也四处飘散,随后融于细雨中,一下子就失了踪迹。池屹衡愣愣的看了很久,猛地呕出一口鲜血!他转过身,看向林苒苒的眼底猩红似血。“来人,把林苒苒请出去领罚!”林苒苒却疯狂大笑着:“你最后的念想也没了哈哈哈,我林苒苒要的东西,始终会抢到手!”保安将她拖了出去,沉重的大门被紧紧关上,把林苒苒癫狂的笑声一起隔绝在了门外。10捡回所有骨灰后,已经是深夜。池屹衡淋了一身大雨,回到家就高烧不退,晕倒在地上。模模糊糊间,他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沈知鸢。这是沈知鸢死后他第一次梦到她。梦里的场景依旧是那片大火。只是这一次他没有丢开沈知鸢的手,而是带着她一起逃了出去。漫天的大火里,他紧紧的抓住沈知鸢的手,力度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还要紧。可就当池屹衡要带着沈知鸢逃出生天时,沈知鸢却突然停了下来。任由他怎么拉扯,她依旧一动不动。梦里大火已经开始向那堆汽油桶蔓延。池屹衡心里越发着急,拼命的嘶吼着要沈知鸢出来。可沈知鸢却一根根掰开他的手,然后决绝的转身朝大火里扑去!“鸢鸢!”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沈知鸢整个身体瞬间被大火吞噬!“沈知鸢!”睡梦中的池屹衡猛地被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渗出的冷汗被吹进窗的冷风抚过,惊得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池屹衡失力的从床上坐起,抬手摸过手机就要看手机时。房门被助理急促的敲响:“池总,有人在太太的葬礼上送来一份资料,您一直以来误会沈小姐了,罪魁祸首是林小姐姐,她根本不是您想象的那种清纯无辜的小白花!”助理拿着一沓资料和一个U盘,放在池屹衡面前。“U盘里有查到的林小姐故意陷害沈小姐的内容,要不您还是看看吧。”闻言,池屹衡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池屹衡插上U盘,俊脸紧绷着,飞速浏览着这些视频。无数段监控拼凑起来这些日子里沈知鸢的所作所为。她从不屑于主动去欺负林苒苒,反倒每次都是林苒苒故意挑衅、故意陷害。他一条条视频往下翻,最后一条,是地下室里,林苒苒牵着几条巨型藏獒,将沈知鸢围在角落。她逼着沈知鸢亲吻藏獒,还松开藏獒的铁链,锐利的爪牙撕碎了沈知鸢衣服,细嫩的皮肤遍布狰狞的伤疤。视频很长,整整三天,沈知鸢都在地狱般的屠宰场度过。而握着刀的人,恰恰是他最宠爱的林苒苒!池屹衡的脸色黑沉如墨,修长的手指紧攥成拳,平板屏幕被砸的粉碎。他眼里一片漆黑,虽然生气到极点,语气依旧酝酿着暴风雨前的平静。“林苒苒在哪?”助理颤声回答:“您忘了?今天是您和林小姐的婚礼,她已经在宴会厅等候了,我帮您取消……”“不用,我去。”池屹衡冷笑了一声,转头吩咐助理一句,“帮我把地下室的大礼一并送过去,我要给她个惊喜。”……随着悠扬的钢琴声,站在花廊尽头的林苒苒眼含深情,看着一袭西装的池屹衡朝自己走来。一步,两步……还差最后一步,她就能完成登顶池氏集团掌门太太之路了!“屹衡,我就知道你还爱我……”她雀跃地扑向池屹衡,正想挽住他的手臂,却看见他藏在后背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也是,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池屹衡率先开口,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我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新婚礼物,希望你永生难忘。”之前的不快一扫而空,她莫名感动起来,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正在此时,池屹衡打了一声清脆的响指。身后的礼物包装的绸缎丝带应声散落,露出一个漆黑的大铁笼。铁门的锁扣松动,十几只藏獒撞开笼门,朝距离最近的林苒苒扑来!藏獒的利齿刺穿她小腿肌肉时,全场都听见了布料与皮肉一起撕*裂的声音,一块肉被硬生生撕下,鲜血喷涌而出。全场惊恐地尖叫,四散溃逃。一片嘈杂声中,她不知被谁撞得跌坐在地,摔得魂飞魄散,眼睁睁看着那畜生再次扑来——“砰!”枪声震得耳膜生疼,藏獒应声倒地。她抬头看见池屹衡半隐匿在阴影中的脸,以为他来救自己,伸手扯住他的西装衣角,泪雨涟涟地卖可怜:“屹衡,怎么回事啊?我腿被咬伤了,好疼……”可这次,池屹衡不吃她这套。池屹衡甩开她的手,收起冒白烟的手枪,残忍地微笑着:“你不是最喜欢狗吗?今天,你就和它们结婚吧!”说罢,他便死死拽住林苒苒的头发,将她的嘴唇和把藏獒腥臭的嘴巴碰在一起!当晚,炸裂京城的豪门巨瓜风靡全网。池氏集团总裁竟在婚礼上逃婚,竟让未婚妻和狗结婚!11这条炸裂的新闻,当然也传到了远在美国的沈知鸢的耳朵里。对于她“死”后,池屹衡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她只是当成一场荒唐的闹剧。况且,她现在没心思分心,妈妈和弟弟转院后,身体出现排斥反应,她不得不夜以继日照顾他们。她一边重拾课本上的知识,一边给沈母喂药,打针,忙的不可开交。沈母看到她憔悴苍白的样子,心疼地落了泪:“知鸢,是我们连累了你。”弟弟抱住她,哭的泣不成声:“姐姐,我一定好好读书,不辜负你对我的恩情!”“你照顾完我们,就去追求你的梦想吧。”沈知鸢一怔,放下手中的课本,无奈地摸了摸弟弟毛茸茸的发顶。“一定。”她轻声重复了一遍,一定。既然老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要追求自己的梦想。当初,她是中科院神经科学博士,才26岁,就成了闪耀学术论坛的新星。如果不是被池屹衡牵绊这么多年,她如今肯定会获得更大的成就。不过,现在出发也不晚。晚上,她之前的博士导师终于回复了一封邮件。非洲某地爆发霍乱疫情,刚好缺一个会中文的国际医生,这个名额可以给她。这是她这些年唯一得到的好消息。她从小的梦想是救死扶伤,加上亲眼目睹妈妈和弟弟险些丧命后,她更加坚定了当医生的理想。虽然这些年她因为池屹衡的报复终止了医生博士学业。但是每每有空时,她总会偷偷去福利院给孩子们看病。这才让沈知鸢的医术没有退步。三个月后的非洲疫情战区,她成为医治伤亡人数最多,也是最年轻的国际医生。沈知鸢在伤者之间穿梭,身上的衣服被血污浸透,累得满头大汗,直到交接的医护人员赶来才勉强松了口气。她坐在沾满灰尘的贫民窟废墟上,一边揉着酸痛的小腿,一边望着远方横七竖八的伤患尸体怔怔出神。来之后,导师曾问她有没有后悔。毕竟她在国内曾经是养尊处优的豪门太太,非洲疫情区环境不是一般险恶,更可能随时丧命,他担心沈知鸢支撑不了太久。没想到,沈知鸢咬牙坚持了一整年,期间还发表了三篇国际期刊论文。面对大家的疑问,她只是笑笑:“我曾经视爱如命,却被最爱的那个人伤害了七年。不过都是从前的事了,从今以后我的生命里只有求医问道,不会再有爱情。”接下来的几个月,她跟着大部队驻扎在各个疫区。虽然很累,但突然绷紧的生活节奏反而让她没时间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小喜,跟你说个好消息!”思忖间,沈知鸢的护士江楚楚喘吁吁跑到她身边。沈知鸢回过神来,忙不迭问:“是战事要停了吗?”“战事叫停那是天大的好消息,想都不敢想!”江楚楚神秘兮兮凑到沈知鸢耳边,“咱们区新来了一个防疫专家,据说长得超级帅,家底还很厚......”沈知鸢闻言立马没了兴趣。她这辈子只真心实意喜欢过一个人。偏偏那个人也伤她最深。江楚楚知道沈知鸢受过情伤,意味深长道:“要我说啊,这感情的伤还是得感情来医,谁这辈子没遇到过几个渣男呢?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善良,肯定会遇到一个珍惜你的人!”江楚楚说的话,沈知鸢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直到她拽着她非要去看看那个急救专家长什么样,沈知鸢才回神道:“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啊......你真的不去吗?”“嗯,今天太累了。”见沈知鸢态度坚决,江楚楚也没再坚持,只道:“那我先过去了,回来告诉你到底帅不帅!”......入夜,贫民窟被突如其来的地震撕*裂。沈知鸢从睡梦中惊醒,随便扯了件外衣就冲了出去。伤员一个又一个往帐篷里抬,沈知鸢听到有人指着不远处道:“那边,那边还有!”她没时间思考,拔腿向那边跑去。沈知鸢一路东躲西闪。就在她离伤员越来越近时,余震突然来袭,断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砖石如雨点般向她砸来!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高大身影从侧方疾冲而来,将她牢牢护在怀中。12尖锐的碎石撞在男人背上,划出一道道血痕。男人却纹丝未动,只咬牙闷哼一声,低声道:“这里危险,跟我走。”沈知鸢被男人强行带回帐篷。直到这时沈知鸢才发现,男人身上血迹斑斑,砖石造成的伤口深可见骨。她连忙将男人按在椅子上:“别动,我给你处理伤口。”男人没有拒绝。沈知鸢小心翼翼剪开男人的衣服,用镊子轻轻夹出嵌入皮肉的碎片,每个动作都全神贯注。等沈知鸢给他包扎好伤口,才发现他的脸上戴着严严实实的防护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你的脸......”“最近得了肺炎,不想传染到别人。”沈知鸢抿了抿唇。正要为刚才的事道谢,江楚楚不知道从哪蹿出来,激动地将她拽到一边。“阿鸢,你看到他的脸了吗?”“什么?”“他就是我说的那个长得很帅的防疫专家,你看到他长什么样了吗?”沈知鸢摇头,“他说的他得了肺炎,不想传染到别人。”江楚楚闻言先是惊讶地睁大双眼,紧接着失望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他戴防护罩是为了保持神秘,没想到是丑八怪啊!”“楚楚,别这么说。”沈知鸢连忙制止,“他可能也是在防疫中得了病,我们要尊重人家。”江楚楚吐了吐舌头,没再说什么。三天后,疫情暂时得到缓解。救援队没有急着辗转下一个战区,而是留在这里为伤员们进行后续治疗。沈知鸢也终于注意到那个一直默默跟在她身边的“抗疫专家”。男人在战场上救了她一命,她出于感激对他也很关照。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男人的行为举止,说话声音,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眼睛,都像极了某个人。沈知鸢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池屹衡都已经和林苒苒订婚了,怎么可能跑到这疾病肆虐的地方来?而且,他也不可能找到自己......不远处,池屹衡看着沈知鸢的身影,手指缓缓收紧。一个月前,他在国际期刊上意外看到沈知鸢的博士论文。起初,沈知鸢用的是化名,他并没有怀疑是她的手笔。直到一次偶然联系到她曾经的博士导师,看到对方手机里有一封名为沈知鸢的邮件。他心头一震,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随后转为狂喜,这么多年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难道没死?!在他的反复逼问下,甚至用上私刑,导师终于交代了沈知鸢的的去向。即使知道荒诞的行为,但他依旧毫不犹豫拨通了一个号码:“给你三天时间,帮我以抗疫专家的身份进去非洲疫区,不管沈知鸢躲在哪个角落,我一定要找到她!”三年了,整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总会在梦里梦到沈知鸢被烈火吞噬的样子。每当想到这一幕,他就被自责、愧疚和悲伤折磨得近乎发疯。而如今,他跨越千山万水找到这里,看到沈知鸢的瞬间内心被一股巨大的喜悦充斥。但他忍住没有上前,而是戴上面具用另一种方式跟她相处,只因为他担心自己的出现勾起沈知鸢不好的回忆。可现在,她又开始躲着自己。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吗?池屹衡内心复杂,现实却没给他机会想太多。当晚,贫民窟再次爆发流感。顶着假身份的池屹衡原本不用参与救治,可他却破天荒地申请加入,惊出牵线人一身冷汗。“池总,前线非常危险,您只是来做做戏,没必要演得这么真啊!”池屹衡却冷冷扫他一眼,“谁说我是来做戏的?”他来找沈知鸢,就是抱着赎罪的念头。就算他死在前线,也是他的劫,是他要偿还的罪孽。牵线人到底还是没拦住池屹衡。担心池屹衡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连忙去找沈知鸢,想把池屹衡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只是他还没找到池屹衡,贫民窟就传来了令人揪心的消息。——抗疫医生伤亡惨重,还有三位下落不明,其中就包括那位戴着黑色防护面罩的抗疫专家!13沈知鸢随大部队赶赴前线,目光急切地在废墟中穿梭。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一辆废弃卡车旁找到了男人的身影。男人被抬上担架,没走两步,脸上的面罩便掉了下去。江楚楚一声惊呼:“我去,这么帅!”沈知鸢低头。待她看清男人那张脸的瞬间,呼吸瞬间停滞!池屹衡......真的是他!与此同时,担架上的池屹衡睁开眼。看到身边的沈知鸢,他不由分说抓住她的手腕,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沈知鸢,别走......”江楚楚睁大双眼,“你们认识?!”沈知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用力挣扎,池屹衡的手却像是嵌入她皮肉里的镣铐,怎么都甩不开。两人就这样以奇怪的姿势回到营地。沈知鸢想走,池屹衡却死活不肯,只让她一个人医治。最后连江楚楚都无奈了。“阿鸢,你就帮帮他吧,看在他长得这么帅的份儿上!”“......”沈知鸢几乎是被强行留下。她沉默地拿来医疗箱,处理伤口的过程中一句话都没说。直到池屹衡开口叫她的名字,她忽然发了狠地在他的伤口上狠狠一压!池屹衡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沈知鸢却还是不解气。她以为自己早就看开了。可看到池屹衡这张脸,还是会忍不住想起那些被钉在耻辱柱上的过往。她那么信任池屹衡,可池屹衡是怎么对她的?他把她妈妈和弟弟绑上邮轮险些丧命,让他的兄弟们灌她辣椒水喝散播自己的私*密照,甚至把她关进狗鹏里被藏獒撕咬......这样的人,凭什么回来找她?沈知鸢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直到池屹衡额头上因为剧痛渗出豆大的汗珠,才终于松了手。“伤口包扎好了,我走了。”沈知鸢毫不犹豫转身。哪知池屹衡忽然站起来,发疯似的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床板上。沈知鸢一惊,“池屹衡,你干嘛!”池屹衡声音隐忍,伤口渗出鲜血也浑然不觉,“沈知鸢,跟我回去,我已经和林苒苒分手了,等我们回京城,我会补偿你!”沈知鸢直视他的双眼,眼底一片凉薄。半晌,她喃喃问:“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回去?”“那个曾经深爱你的沈知鸢已经死了,被你亲手杀死了。”“池屹衡,同样的伤痛换到你身上,你会选择原谅吗?”池屹衡身子猛地一颤。他想反驳。可回想起过去对沈知鸢做的那些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沈知鸢掰开池屹衡握着自己的手,一字一句道:“救援行动还有很久,我不会走,你也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池屹衡,我不喜欢你了,也不打算继续恨你,我只希望从没认识过你。”池屹衡被沈知鸢推开,踉跄着跌坐在床边。他挣扎起身,却因伤势牵动痛得闷哼一声,咬牙道:“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也不会放你走,既然被我找到了,就别妄想再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沈知鸢没给池屹衡眼神,转身扬长而去。她以为经此一遭,池屹衡不会再纠缠他。谁知第二天,沈知鸢竟然在去厕所的路上被几个人捂着口鼻,当场晕了过去!等她再醒来,人已经回到京城。熟悉的别墅装横,熟悉的檀木香味,不同的是窗户加上了钢筋围栏……她被池屹衡囚禁了起来!14为了庆祝妻子的死而复生,池屹衡专门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在新闻发布会上,他向众记者宣布,自己身边的人就是池家唯一的女婿,也是他一生最挚爱的女人。本来记者和网友们是想辱骂他脑子有病,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加上池家现在依旧是顶级豪门的存在。所以识趣的网友和记者纷纷跟池屹衡演起了戏。见到台下众人一副认同他话的模样,池屹衡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尽管他用强制的手段把沈知鸢带回国,但她这几天不吃不喝,甚至用绝食抗议。池屹衡以为她没有安全感,想慢慢来,直到沈知鸢昨天半夜逃跑了,他才采取了强取豪夺的办法。被抓回来后,池屹衡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伤害她,反而疯狂的对沈知鸢进行弥补。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实在太害怕失去沈知鸢了。为了让她回心转意,第一件事情就是在众人面前宣布承认他有且只有一个妻子。当年林苒苒出现后,他因为心疼林苒苒,所以也各种对林苒苒好,甚至还在众人面前宣布林苒苒也是他的妻子,以至于沈知鸢很是崩溃,毕竟在这之前他跟沈知鸢承认保证过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挚爱。是他食言在先,所以沈知鸢才会那么的绝望,才会一点点的离开他。好在现在沈知鸢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他也有理由再次去弥补她,把从前他为了林苒苒伤害过她的事情,全都对她进行一次道歉和补偿。今天虽然只是一个开始,但是效果比池屹衡预想的要好很多。不仅记者和网友持他的行为,甚至连坐在一旁的沈知鸢都是一副接受的模样。……此后的几天池屹衡推掉一切工作,专心的陪在沈知鸢身边,用各种方式弥补着她。某间奢侈的珠宝店里,池屹衡大手一挥,很快,数十名店员手捧各式各样的珠宝一一在沈知鸢面前呈现。众人拿着珠宝在沈知鸢面前展示了一轮后,池屹衡这才看向沈知鸢。“鸢鸢,有看上了的吗?”沈知鸢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各种各样的珠宝。也就是这时她才发现这些珠宝很眼熟。或是以前曾短暂的被自己拥有过,却在最后全出现在林苒苒手里的戒指。或是曾经池屹衡向自己许诺过会给她带的,但最后全给了林苒苒的镯子。还有是自己只能拥有次品,而林苒苒手里是正品的项链。如今池屹衡小心翼翼的把这些珠宝重新捧在她的面前。但是沈知鸢已经不想要了。沈知鸢没有说话,但池屹衡也不意外。他已经做好了用一生去道歉的准备。所以池屹衡也不再去纠结她的反应,直接让店员把这些珠宝全都包起来。虽然店员已经多次接待过很有金的客户,但是像池屹衡这样大手笔,几乎把半个店都搬空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店员边替池屹衡打包珠宝,边低声羡慕。“池先生对自家老婆可真宠爱啊!”“要是我也有这样的老公,我一定会做梦都会笑醒的。”“我真的好羡慕池小姐啊!”沈知鸢默默听着他们的话,心中却是讽刺。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丈夫。没有这样听信他人谗言,一次次伤害妻子的丈夫。两人默默的往外走去时,突然沈知鸢的脚步顿住了。池屹衡顺着沈知鸢的目光望去,就看见隔着一条街排满队的花店。恍然间池屹衡想到了很久之前。刚嫁过来的时候,沈知鸢格外喜欢养花,沉闷乏味的别墅因此花团锦簇。她亲自浇水,沃土,剪枝,将后院的鸢尾花精心照料,每个来池家的宾客都赞不绝口。直到后来林苒苒进来,她最爱的鸢尾花被全部铲平,化为粪土,换上了林苒苒喜欢的朱丽叶玫瑰,而她因为对玫瑰过敏,终日得戴口罩。自此,沈知鸢便搬出别墅,再也没有养过花。想到这里池屹衡的眼睛里浮现上一层愧疚。他转头看向眼前的沈知鸢:“鸢鸢,你在这里等一下,哥哥去给你买一束鸢尾花。”说也不等沈知鸢回答,池屹衡就脚步匆匆的朝马路对面走过去。中午的太阳格外的毒辣,池屹衡热的头顶直冒汗,汗水浸湿了他后背的衣服。但池屹衡依旧强忍着热意给沈知鸢买了一卡车的鸢尾花。看着花朵被烈日晒得有些萎靡,池屹衡心中有些着急。便又急匆匆的往沈知鸢这边跑。可就在下一秒,池屹衡突然看见沈知鸢脸上神情一变。“快躲开!”在路人惊恐的尖叫声中,池屹衡身体猛地僵住,愣愣的看着突然失控朝他撞来的卡车!“砰!”随着一声的撞击声,池屹衡的身体被重重的抛起又狠狠的落下。倒地的瞬间,他手里的鸢尾花也猛的砸在地上,与池屹衡身上渗出的血水混为一团。一瞬间,世界乱了套。路人的尖叫声,汽车的鸣笛声,还有救护车的声音,警车声全都混成了一团。但池屹衡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的眼前渐渐被黑暗笼罩。15医院,病房外的走廊上。一脸严肃的医生正跟眼前的沈知鸢阐述着池屹衡的病情。池屹衡有些脑震荡,左腿有些骨折,需要静养一个月……可沈知鸢显然是一副没有听进去的模样。“沈小姐,池小姐?”医生连连唤了沈知鸢好几声,沈知鸢这才反应过来,朝医生了然的笑了笑。待医生离开后,沈知鸢这才将目光移向玻璃窗里面的病床。这三年不见,池屹衡苍老了不止十岁,以前连睡觉都要抹发胶的浓密乌发,花白的不成样子。他似乎被噩梦缠绕,薄唇微颤:“鸢鸢,不要离开我……”沈知鸢不由得嘲讽地笑出声:“如果我偏要呢?”她微微后仰,与他无意识伸过来的手保持距离,眼底一片漆黑:“池屹衡,不管你怎么补救,我都回不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傍晚,池屹衡就在噩梦中醒来,一眼就看到了正趴在自己床边埋头睡着的沈知鸢。他的眼睛里一闪恍惚,仿佛看到了很久之前的沈知鸢。以前池屹衡也因生病而住过院,那时的沈知鸢还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经不起折腾。所以傍晚的时候,他就派保镖就把沈知鸢接回家,并向沈知鸢保证第二天早上就可以又来医院看望他。谁知沈知鸢却趁着保镖不注意,偷偷煮好养生粥,的拜托管家带自己回到了医院。所以等池屹衡从睡梦中醒来时,就看到了小小的趴在自己病床边熟睡的沈知鸢。那一刻他的心就像现在一样的暖和。池屹衡努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掀被下床,并小心翼翼的抱起沈知鸢将她放在另一边的陪护床上,然后轻轻的给她盖上了被子。最后在离开之前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沈知鸢的额头,就像以前那样把沈知鸢的噩梦赶跑,给她留下好梦。可池屹衡却没有看见,在他闭眼之后,沈知鸢猛然睁开双眼,嫌弃般的擦去了额头上残留的温度。此后几天,沈知鸢一直在医院里照顾着池屹衡。人前她是一个贴心懂事,爱护哥哥的好妻子。可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她默默地盯着沉睡的池屹衡,疯狂的在脑海里转动着,寻找各种逃离池屹衡的机会。只可惜池屹衡的保镖二十四小时的盯着她。直到出院,沈知鸢都没找到机会。出院后不久就到了池屹衡的生日。每年生日,沈知鸢都会精心的给池屹衡准备生日礼物。每一次她的礼物都能得到池屹衡很好的反应和珍重。可后林苒苒出现后,沈知鸢的礼物总会被池屹衡随意的放在一旁。哪怕是很珍贵的物品。相反,林苒苒随手拿的便宜礼物却得到了池屹衡的珍视。自此沈知鸢就再也没认真给池屹衡准备过礼物。这一次或许池屹衡也想起了从前。所以才一直暗示沈知鸢希望能得到她认真准备的礼物。本来沈知鸢是不打算准备或者是随便找一样礼物的。但是那天她经过某个中药店铺时,店主恰好是她的大学闺蜜。了解了她和池屹衡的往事后,闺蜜深表同情,于是从保险柜子里拿出一种很特别的熏香。“让他连续使用七天,他就能因为痛苦而忘记你。”所以当池屹衡再次试探她有没有为自己准备礼物时。沈知鸢朝池屹衡甜甜一笑:“老公你放心,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样惊喜。”“希望你不要嫌弃。”16听到这话,池屹衡嘴角的笑都快要收不住:“不管你准备什么礼物,老公都会喜欢。”沈知鸢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烈。希望他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的喜欢。很快就到了池屹衡生日那天,名流聚集。本是作为主角的池屹衡却一直带着沈知鸢四处交流。渐渐的众人的目光就移到了沈知鸢的身上。沈知鸢知道池屹衡的目的。很久之前池屹衡的身边全是林苒苒,各种宴会的主角也全是林苒苒。却忘了以前的主角是沈知鸢。如今他只不过把原属于沈知鸢的还回来而已。终于随着窗外烟花的绽放,宴会也来到了高*潮。在众人的恭维声和举杯声中,池屹衡握着沈知鸢的手牵向了第一块蛋糕。池屹衡深情地看着眼前的沈知鸢,说出了自己很久没有说过现在却格外珍视的愿望。“希望以后的每一年,每一天,你都能陪在老公的身边。”这时有人就突然打趣说:“池总,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难道你不怕吗?”池屹衡笑的毫不在意。“无论灵不灵,我都不会离开鸢鸢,她也不会离开我的,毕竟我们可是夫妻啊。你说对吗?鸢鸢?”沈知鸢也跟着他笑了起来,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池屹衡,你把我当成金丝雀锁在身边,让我没机会离开你。但是,你这样做的报应,也快来了。宴会还在继续,但沈知鸢已经肉眼可见的疲惫。池屹衡有些歉意和心疼,就让沈知鸢先上楼回房间休息。沈知鸢也没拒绝,就径直提起裙摆朝楼上走去。比起楼下热闹的宴会大厅,楼上就显得静悄悄的。甚至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但沈知鸢进自己房间的前一秒,她小心翼翼的朝四周打量了一下。确定四周真的无人以后,她立即转身去了池屹衡房间。不到半分钟她又悄悄的出来,飞快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生日过后池屹衡就计划着带沈知鸢去各种地方玩。可就当他收拾好行李要下楼的那一刻,眼前一黑突然晕了过去!经过医生一番仔细的检查,确定他并无大碍。池屹衡也没放在心上,谁知当晚他就做起了噩梦。噩梦的内容是他很久之前就做过的。那天他亲眼看见沈知鸢在自己面前被烧死后,整日就开始被噩梦缠绕。梦里的他一次次的把沈知鸢赶出家门,一次次想要把沈知鸢从火海里救出来,但都无事于补。最后的最后他只能听见沈知鸢撕心裂肺的哭声,吼叫声,还有沈知鸢眼睛里流出血泪。崩溃的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赶出来。转眼间他又看到沈知鸢被困在熊熊火焰里,一遍遍循环的拨打他的电话,害怕自己真的没有人来救她。几个和沈知鸢死亡有关的噩梦,在池屹衡脑海里不断的循环往复。终于,池屹衡彻底的崩溃失眠,无论他怎么样的去求医寻药都没有作用。他知道沈知鸢的死和自己摆脱不了关系。他也无数次的想要在梦里和沈知鸢赎罪,但每次的结果都是沈知鸢恶狠狠的看着他说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直到这个沈知鸢再次出现在池屹衡的面前。池屹衡的病情才有所好转,也才没有再做过和沈知鸢有关的噩梦。谁知还没过多久,他再次做到了这样的噩梦!17而这一次噩梦和之前的比起来有一点截然不同。那就是他在梦里变成了沈知鸢。池屹衡以沈知鸢的视角切身体验到了沈知鸢曾经遭受过的痛苦。那些由他亲自给沈知鸢造成的伤害,池屹衡也终于在梦里体会到了一次。梦里的他以沈知鸢的姿态在地上不停的哀求哭泣,可是梦里的“池屹衡”却无动于衷。甚至直接就让保镖把他丢在外面去,丢在蛇窟里,丢在荒郊野岭里。丢在一切他曾经把沈知鸢丢下过的地方里。池屹衡一次次被噩梦惊醒,最后却抵抗不过强烈的睡意,又再次无奈的深深的睡去。一个星期池屹衡肉眼可见的消沉,甚至在开车的时候都因为失神而差点撞上了栏杆。巨大的碰撞声终于把池屹衡从噩梦中拉醒,他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着急的看向旁边的沈知鸢。“鸢鸢,你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在得到沈知鸢确定的回复后,池屹衡这才松了一口气。“抱歉,是老公不好。”沈知鸢看着池屹衡双眼里布满的血丝和浑身的疲惫。心里突然就涌上了一股莫名的痛快。看来是她的药起效了呢。虽然沈知鸢心里痛快,但面上依旧不显,反而很大度的道。“没事的,老公。”池屹衡听到沈知鸢大度的话,内心感动不已,可还没等他继续说话,沈知鸢又突然问道。“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我看你的状态不是很好啊?”池屹衡一愣,随即苦笑一声。很久之前他就想过,如果有一天沈知鸢能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他一定要第一时间跪在她面前给她赎罪,认错。可是真到这一步的时候,池屹衡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该怎么说呢?说他错了,说他不该那样的不信任她。不该为了一个金丝雀处处伤害她,甚至不该听信林苒苒的传言,把她赶出家门,最后让她被火烧死。愧疚和悔意早经溢满了他的心头,当他看到沈知鸢那双无辜清澈的眼睛时,那些话就像是卡在喉咙里的尖刺,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不知过了多久,池屹衡才重新开口笑了笑道:“没什么事。”沈知鸢表面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微微一笑。池屹衡,我给过你机会的。但是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不肯向我赎罪?是害怕还是不敢,还是不在意,觉得无所谓?因为突然的意外,两人只能打道回府。可就在这个夜晚,池屹衡再次做了那个噩梦,而且他的身体被噩梦所控制,突然就出现在沈知鸢面前。不停的下跪磕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池屹衡疯狂的动静不仅吓到了沈知鸢,连楼下的佣人也被这动静惊醒,冲了上来。当一众佣人看到池屹衡这副模样时,都被惊吓的说不出话。最后还是管家先反应过来,强行拉住池屹衡把他送去了医院。这个乱摊子被收拾好后,管家才歉意的朝沈知鸢笑笑。明明是解释的话,但管家话里话外都是在偏向池屹衡。管家说池屹衡其实也是无辜的。他也不知道那一个表面纯真的林苒苒内心却是那么的恶毒。他可怜林苒苒卑微的身世,所以才处处的维护着她,心疼着她。才会一次次的犯错,最后才把沈知鸢推向了地狱。18“夫人,先生已经向您赎罪了,看在他这么爱你的份上,原谅他吧。”管家真诚的希望沈知鸢去探望池屹衡,至少说几句好话。但是沈知鸢却一动不动的望着管家。她在心里说,他没有资格求她原谅。最后管家还要说的话也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最后默默的离去。沈知鸢想起管家那些话,心里还是觉得好笑。池屹衡无辜,要说无辜,谁还有沈知鸢自己更无辜。她从小受苦,带着病重的妈妈和稚嫩的弟弟颠沛流离。是池屹衡主动向她伸出援手,给了她一场虚幻的美梦。可也是这个看似深情的男人,在自己什么也没做错的情况下,转头就把爱给了一个刚认识几个月的金丝雀。甚至为了这个女人多次的伤害自己,认定自己是作恶多端的坏女人。还为了这个女人把自己推向死亡的道路。然后在自己死后他又痛哭流涕,诉说着自己的悔恨和无辜。却从头到尾的没有认识到过自己的错误。甚至所有的人都认为错误出现在林苒苒身上,没有一个人来怪池屹衡,都觉得他是因为被骗才这样的。凭什么呢?她凭什么要作为牺牲品,祭奠池屹衡虚伪的自尊心呢?她回到中药店,已是深夜。“我要最大剂量的香,这次,我要和他彻底一刀两断!”沈知鸢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帮她摆脱池屹衡,所以她决定自己动手。闺蜜不解地问:“你不是说要慢慢的折磨他吗?怎么突然决定这么着急的动手?”沈知鸢笑笑,眼睛里满是冰冷。“我和他毕竟是七年的夫妻,算是对他有些了解。我真的以为当他再次见到我时,会哭着抱着我说对不起,会跟我承认自己犯的错,然后真诚的求我原谅他。”“可惜的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味的朝我弥补,我给过他那么多次机会,可他好像并没有珍惜,我也不想继续和他浪费时间。”闺蜜点点头,从药柜里取出最后一剂香,郑重地交到她手中。“好,我支持你。我这些年在我接触到一些池氏集团对头公司的客户,从他们手中得到了池屹衡这些年残忍犯罪的相关证据,除了绑架你的亲人,他还涉嫌不少绑架案件,你直接递交给司法机关就行,为什么还要去找他呢?”沈知鸢手指细细摩挲着文件夹,一张张翻阅着池屹衡的劣迹。这才淡淡的开口道:“你要知道虽然我这些伤害都是林苒苒造成的,但是实施惩罚的全是池屹衡。”“所以在他被移交给司法机关前,也必须让他好好的尝一尝我所遭遇过的痛苦。”寂静无声的走廊上只有沈知鸢高跟鞋清脆的声音,清脆地像是在扇谁的耳光。沈知鸢在池屹衡的病房前静静的待了一会儿,这才推门走了进去。病床上一脸苍白的男人正紧紧的闭着双眼,额头正不断的冒出冷汗。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此刻正深陷于噩梦中挣扎着。沈知鸢将他被冷汗浸湿的鬓角,温柔地绾到他耳后,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疯狂。再等等吧,池屹衡。我马上就会让你我都解脱了。她将香放到病床下,冷漠地点燃,袅袅香气从床底缓缓上升,直到弥漫整个病房。半夜,池屹衡猛的睁开了双眼。当他看见背对着灯光平静。的注视着自己的沈知鸢,心脏猛的停止了跳动。“鸢鸢?”池屹衡还没从噩梦中彻底的清醒过来,一时间他分不清眼前的人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沈知鸢突然笑了一声,开口道:“池屹衡,你早知道我不会原谅你,还一遍遍把我推向深渊。”沈知鸢奇怪的问题让池屹衡有些懵,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我……”“你有发自内心地向我道歉吗?你有真正觉得自己做错,而不是一昧将所有锅扣到别人头上吗?我死而复生,你觉得愧疚便对我好。那过一段时间呢,等你腻味了,是不是又要找一个林苒苒呢?”“池屹衡,岁月没有杀死你的爱,只是还原了你的真实面目。你既不爱我,也不爱林苒苒,你只爱自己。”沈知鸢一句接着一句的逼问,让池屹衡的脸色越来越白,猛的他想去伸手抓住她。“不是的,鸢鸢!你听老公解释。”“够了!”沈知鸢猛的打断池屹衡的话,“池屹衡,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听你解释?我从前向你解释过那么多次,可你不也是一次都没听过吗?”她也不想在这里跟他废话,毕竟自己只是来送他最后一程的,而不是在这里听他忏悔,跟他叙旧情的。“池屹衡,你把我囚禁在身边,嘴上说保护我,为我好,可你真正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没有,你只是习惯了强权霸道,让所有人都仰视你,从来没有反省过是自己错了!”沈知鸢边打量着他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边继续道:“池屹衡,你说过,无论是谁做错了事都要接受惩罚。”“既然你不愿意去主动认罚,那就让我来帮帮你吧。”说完,沈知鸢就原地消失了,池屹衡伸手去抓,却发现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一阵白光闪过后,池屹衡突然发出一道凄厉的吼叫声。“不,不要!”19第二天清晨,池屹衡意外从医院楼顶坠落,导致下半身瘫痪的新闻瞬间席卷了整个京城。与此同时,池屹衡涉嫌多起绑架案的消息也先后被各大媒体曝光。得知池屹衡对沈知鸢做的那些龌龊事,网友们心中的激愤被瞬间点燃,开始对两人群起而攻,池氏股票也迅速跌破谷底。池屹衡刚从ICU出来,还来不及得知这个消息,就被前来讨债的客户堵得水泄不通。池家保镖无奈之下,只得将他隔离到池氏的地下室,隔了好几层铁门和电网,防止那些人伤害他。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内,加上长期于人隔绝,池屹衡的精神状态也出了问题。他时而清醒时而恍惚,不变的是,口中始终念着沈知鸢的名字。这天他从昏睡中苏醒,隐约看到沈知鸢站在床边,顿时如溺水之人一般,紧紧抓住她的手。“沈知鸢,你来了!你终于来了......”“看清楚,我不是沈知鸢!”女人一开口,池屹衡瞬间清醒过来。站在床边的人不是沈知鸢,而是林苒苒!几个月不见,林苒苒好像变了个人。她皮肤暗沉,脸颊凹陷,头发乱糟糟披在肩上,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池屹衡,你把我害得好惨!”林苒苒咬紧牙关,眼底满是恨意,“你知不知道,从你悔婚的那一刻起,我的生活就彻底被你毁了!”她和父母被小区住户起诉,被迫搬离京城出国,偷渡后遭遇了一起境外诈骗,被骗得身无分文。林父的腿疾在高压下复发,一家人为了给他筹钱治病,病急乱投医地跑去堵伯,结果欠下一屁股高利贷。她走投无路,只能找以前的男友去借。哪知前男友得知她落魄了,竟然把她关起来凌/辱了三天三夜!他们一边折磨她,一边骂她是不要脸的小三。一夜之间从天堂掉进地狱,林苒苒崩溃了。她每天想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和池屹衡同归于尽。终于在今天,她成功混进池家老宅。“池屹衡,陪我去死吧!”“你不是很爱我吗?我们继续去地狱里相爱,好不好?”林苒苒说完,猛地从身后抽出一把刀。池屹衡眼疾手快挡下,两人跌跌撞撞地扭打到窗边。林苒苒伸手去推池屹衡,不料池屹衡侧身一闪,她收势不及,竟直接翻了下去!“砰”的一声巨响,林苒苒摔在楼下坚硬的地面上,当场没了气息。也许是明白自己对沈知鸢犯下的罪过,第二天清晨,池屹衡破天慌地去警局自首。无数记者的簇拥下,他终于当众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承认是自己听信小三谗言,自以为是,蓄意绑架妻子的妈妈和弟弟,对妻子施加诸多暴行,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也彻底的接受自己应有的惩罚。但他对沈知鸢依旧不死心,在关进监狱的前一晚,他逃出来找她。沈知鸢买好回美国的机票,抬眼向池家别墅的门口望去,就看到一个仓惶的身影,疯了搬推着轮椅冲过来!“鸢鸢,我知错了,我真的错了!”他看到沈知鸢穿着白色连衣裙,柔*软的发丝随微风轻轻晃动,美的好像他们结婚时候的样子。那一刻,他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下来。为什么?沈知鸢曾经爱他如命,她不是发誓要和自己厮守白头吗?他已经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错,他会弥补她,他会好好跟她道歉,为什么她要对自己这样赶尽杀绝?身边的保镖却死死按住他的轮椅。沈知鸢默默回望着泪流满面的池屹衡,率先开口:“那你呢,你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养女,一次次的伤害你的亲妹妹呢?”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为什么要执意把我逼到死路呢?“别告诉我你觉得她可怜,真正可怜的是我才对。”没有人信任我,没有人爱惜我,甚至连伤害我的人都得不到应有的报复。只能靠我自己出手。恍然间,池屹衡想到了很久之前他跪在妈妈前面郑重的发誓说:“我池屹衡这一辈子会永远的守护好鸢鸢,一定要让她幸幸福福的永远活下去。”可是现在显而易见,他先食言了。“是你先背叛了我,所以也不要怪我这样对你。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就是永不再见。”“我就当做我的丈夫,死在了林苒苒出现的那年。”沈知鸢不再看他垂下的头颅,一步步缓慢的坚决的朝远处走去。之后一声微弱的道歉声随着微风被吹到了她的耳边。“对不起……”沈知鸢不会接受的,为这声道歉实在是来的太过的迟,也无法抚平她身上的那些伤疤。20幸好这次池屹衡没有再纠缠她,三个小时后,沈知鸢的飞机顺利抵达美国。她一落地,妈妈和弟弟就一起抱着她喜极而泣。前来祝贺的,还有她的博士生导师。得知她返回美国的消息,导师激动地拉住她的手,带她去新建立的医学实验室参观。因为是导师不小心将她的行踪告诉池屹衡,所以他一直对这个得意门生有愧歉。沈知鸢了解了来龙去脉,知道是池屹衡威胁在先,所以没有责怪他。当导师提出让她加入实验室时,她也没有拒绝。毕竟这么好的机会,谁会错过呢?也许因为沈知鸢经历太多,身上有一种洗净铅华后的美,实验室那群书呆子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人,所以她也吸引来不少追求者。其中,让她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名叫路言星的师兄。他不想其他男人那样孔雀开屏,性格十分腼腆,每次和她说话耳朵都红得滴血。也正因如此,他不会太越界,总是和她保持着令人舒适的距离感。江楚楚动过撮合他们的念头,沈知鸢却一口回绝。只因为上一段情伤让她几近透支,她没有勇气,也没有精力再去经营一段新的感情。直到有天实验进行太晚,又下起大雪,路言星主动送她回家。一路上他沉默寡言,直到送到家门口,他突然顿住脚步,转身深深望向沈知鸢:“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沈知鸢眯起眼,仔细打量他的容貌。深邃的眉眼,宽肩窄腰,加上一米八八傲人的身高——这般英俊的男人,如果见过,女孩怎么会忘。看到她疑惑的模样,路言星叹了一口气,将雨伞上的积雪甩了甩。“等下次,有机会再告诉你。”这一次,就到了三个月后。由沈知鸢主导的实验项目获得了诺贝尔奖,轰动了整个大陆。聚光灯下,沈知鸢一袭雪白西装,和主持人侃侃而谈,亭亭玉立如傲雪青松,蒙尘十年的明珠,终于向全世界展露锋芒。致辞感言中,她特意提到了实验的大功臣路言星,如果没有路言星将自己大学时期的论文贡献出来,验证了实验最终结果,她也不会取得成功。她向台下望去,正好和路言星的眼神碰上。两人心照不宣地微微一笑,当她收回目光时,路言星的耳根才终于红透。一番致辞结束,台下掌声雷动。沈知鸢捧着金灿灿的奖杯下台,笑盈盈地走到路言星面前。她有些小骄傲地晃了晃奖杯,问出了三个月前一直憋在肚子里的话:“路师兄,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小秘密了吗?”两人对视的场面,被拿着长枪短炮的媒体拍了个正着。路言星本来就腼腆,他慌忙拉住沈知鸢的手,带到了宴会厅后台。等他喘过气,才猛地发现两人十指紧扣。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害躁地拨了拨凌乱的头发,这才开口:“我之前很胖,是个小胖墩,你估计跟现在的我联系不上来。”路言星说到这里的时候,沈知鸢突然想起来了。“你是小胖?!”21路言星笑着点点头,“是的,你终于记起来了?”路言星和沈知鸢是在小学义卖活动遇见的,那时候路言星因为很胖,没有小朋友愿意和他玩。当时沈知鸢看见因为没有朋友而蹲在角落哭的路言星,主动伸手跟他做朋友。两人的友谊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路言星要搬家离开这里。路言星坐到沈知鸢旁边,“听说你被池屹衡抓回国后,我在池家别墅外等了你好久。”“我怎么没有看见你,你也没来通知我?”路言星眼里划过一丝悲伤。“因为池家保镖看守太森严了,我当时想要去找你,我已经瘦下来了,你没认出来我。”“我当时以为你是不想见到我了,我就失落的离开了。”沈知鸢没有想到,两人竟然还有这一段遇见。如果那时候路言星找到她,或许她能更早从池屹衡的魔爪中逃脱,两人也能过快修成正果。“那天是我委托陈导师邀请你加入实验室的,我太想念你了,我想每天都看到你,保护你,不让你再被人欺负。”“沈知鸢,我很喜欢你,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请问你能给我个做男朋友的机会吗?”听着他念着磕磕绊绊的告白台词,沈知鸢突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十分可爱。至少他的言行中满是真心,不像池屹衡全是虚伪。她曾说过,从此以后,她的生命里不再有爱情。如今她事业有成,家庭也幸福安宁,开启一段新的感情又何尝不可呢?她郑重地点头。路言星喜出望外,本就清澈的双眼瞬间亮如星辰。他下意识去亲沈知鸢的唇,却又在半空中停住,局促地挠了挠头,磕磕绊绊道:“谢谢你,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看他这副蠢萌的样子,沈知鸢那颗冰封已久的心,悄然融化了。她不知从哪鼓起勇气,突然踮起脚,仰着头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了一下。“我才要谢谢你,今后的路,我们一起走下去。”第二天清晨,诺贝尔医学奖天才少女,和神秘男友拥吻的照片席卷各大社交媒体网络。无人注意,角落里还有一个故人的新闻。【前黑.道巨鳄池屹衡于今晨在狱中自杀,生前公司宣告破产,繁华终落幕......】看到熟悉的名字,沈知鸢微微晃神。路言星也收到了同样的新闻推送。他暗恋沈知鸢,自然调查过她的过往,知道她在华国的遭遇,也知道池屹衡这个人。得知池屹衡病逝,他下意识去看沈知鸢的反应。让他没想到的是,沈知鸢只是默默看了手机一眼,就收了起来。“沈知鸢,你......”“你放心,他早已成了过去式,我不会再对他有任何留念。”听到沈知鸢的话,路言星心里一直绷紧的弦终于送下来。毕竟她和池屹衡做了十年夫妻,就算养了一条狗都会有感情,他之前还担心沈知鸢会不会因为池屹衡入狱心软。直到现在沈知鸢没有丝毫波动的面容,他才意识到,沈知鸢时真的走出来了。何况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人。路言星牵起沈知鸢的手,在温暖的烛光中,深深将娇小的女孩拥入怀里。两颗曾经封闭的心互相消融,一寸寸融进对方的骨血。从今往后,繁花似锦,皆是坦途。
更新时间:2025-09-13 23:4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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