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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亲生父母将我寻回。假圣女的未婚夫祁野出城迎战被丧尸咬烂双腿,致其瘫痪,医师断言他这辈子再难站起来。父母偏爱庄婉清,将我绑去替嫁。可庄婉清偏偏不死心,大闹新婚夜向祁野哭诉是我霸占了她的婚约。祁野听信挑拨,捏着我下巴:「一个没异能的废物也配当我夫人?」给我注射丧尸病毒血清后,下令将我丢出去喂丧尸犬,婚后更是以变着法子折磨我为乐。他说自己双腿无法行动,追求冒险刺激的他逼我跳下深崖徒手挖丧尸晶核、把我扔进变异植物丛取解药。每次看到我遍体鳞伤、跪地不起的模样,他才露出一丝微笑。庄婉清假意阻拦:「姐姐不要怪阿祁,他腿疼才这么脾气不好。」可我依旧不怕死地留在他身边。只因我签了一份密约。直到一次,他不顾我苦苦哀求,将我绑在装甲车上飚过丧尸潮。一阵疯狂的极限操作后,我昏死小产。我找到祁老夫人,平静地说:「期限已到,请放我一条生路。」1「祁老夫人,当初您说过若是伤及性命,你会放我走。」我面色惨白,小产过后的身体非常虚弱,说话的声音气若游丝。还不明真相的祁老夫人也难掩祁野行事太过疯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安抚:「雨曦,小野这个孩子本性其实不坏,只是因为从小失去双亲,加上现在双腿受伤,性格才变得这般偏激的,这些年来多亏了有你在他身边。」说着,她起身走到保险柜前,取出一个金属盒子。打开是一枚纯度极高泛着蓝色荧光的能量晶核。「雨曦,这次流产你身体大伤,这枚晶核我培育了十年,算作对你的补偿。」我原地沉默,只是把手机递到她面前,放出了一段偷拍视频。手机里,祁野和战车队长的对话清晰地传了出来。「城主,您的吩咐都已完成,您从监控中看到了,战车在荒野那样的冲击颠簸,夫人已经血流不止,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祁野冰冷的声音响起:「办的很好,那一副快要被吓死的样子我看得很过瘾,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如今的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庄婉清依偎在祁野身上,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难道阿祁哥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祁野冷哼:「我只要我们的孩子,其他的女人不配生。」紧着这,两人迫不及待地拥吻,纠缠在一起,发出的声音简直不堪入耳。祁老夫人一脸愠怒,拄着拐杖的手被气得发抖,连连深呼吸试图平复情绪。「小野......怎么会变成这样?实在太过分了!」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痛心。「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我闭上眼睛,心脏抽痛得几乎无法呼吸。那日的噩梦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祁野腿受伤后,面对着城外大批丧尸,城中人心惶惶。那日队长研发的新型装甲战车大功告成。祁野将我搂进怀里,在我耳边低声说:「大难当前,城主夫人与夫一心,义不容辞为民消灾解难。」我来不及反应,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随即向众人宣布:「我腿伤未愈,城主夫人自告奋勇,亲自随战车出城查探险情。」我慌得不行,急忙推脱:「我不行,我已经怀孕了,这么危险的任务我不能冒险。」听到我的拒绝他瞬间冷下脸,双手用力钳住我,动弹不得。我用尽全力挣扎,仍是被他拖向装甲车。我被手下死死按在副驾驶上,反绑住双手,祁野勒紧我的安全带。我拼命摇头向祁野苦苦哀求。不相信他会一点不顾及我肚子里的孩子。「祁野,求你放我下来吧,孩子真的会出事的。」2「闭嘴!装成这个样子给谁看,能有什么事?」祁野脸上没有半点担心,反而鄙夷地看着我的丑态。「出城吧!」队长听到指令,猛地一脚油门。强大的推背力,接着我感觉自己像是原地飞了出去,我反绑的双手动弹不得,声音在飞速中断断续续喊着:「求你,慢点开.......」城外徘徊的丧尸闻声齐齐从四面八方冲向战车。队长见状兴奋难抑继续加速,全然不顾我的求饶,我只感觉自己天旋地转。战车的全力前进,将丧尸撞成一个尸堆。紧接着急速后退数十米,继而,队长发了疯一样驶着战车向前冲去。我越来越害怕,求饶声都说不出口,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驶上丧尸堆,颠簸的车身突然腾空而起,重重地落在十米开外的空地上,扬起漫天黄尘。与此同时,我的小腹瞬间传来坠胀的感觉。潮热的液体从下身流出。我紧皱眉头,小脸霎时褪去血色苍如白纸。我望向驾驶舱内置远程摄像头,拼命摇头乞饶。我知道此时祁野尽将我的狼狈惨状一收眼底。可是战车飞驰了一圈又一圈,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我喉咙喊得生疼,求救的声音在飞驰中破碎。小腹撕裂的痛疼得抽走了我浑身的力气。监控的另一头,庄婉清不知何时出现在祁野身侧。他们二人竟笑着看我从哭喊,到面如土色,直至我终于承受不住昏死过去。被人抬出来的时候,我下半身鲜血淋漓。「才这么一会儿就禁不住了,真够没用的。」祁野的目光一秒钟都不愿多停留。「阿祁哥哥,装甲车好厉害婉清还没看过瘾呢!」庄婉清调笑着向祁野撒娇。祁野一脸宠溺地望着庄婉清,贴近女人耳侧低语道:「等下让你看看我的厉害。」视线扫过我时冷漠地吩咐道:「把这个死女人拖下去吧,别让大家沾了晦气。」我彻底失去了意识。在手术室昏暗的灯光下,我模模糊糊看到了从前。三年前我还只是城中无名无姓的卑贱女奴。亲生父母寻到我时,我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奄奄一息躺在铁笼之中。原来我是被换走的真圣女,我的生父是这末日百姓尊崇信仰的全健教主。我战战兢兢出现在众人面前。以为终于有父母疼爱,有一个温馨的家。只见母亲柔声哄着怀里哭得伤心欲绝的庄婉清:「婉清不哭,婉清乖,你怎么会不会是我和爸爸的女儿呢?我们只有你这一个宝贝疙瘩呀。」父亲坐在主座上沉默不语,旁人全都用不善的眼光斜睨着我,窃窃私语。我站在那里承受着各种目光,双手绞着染满血污的衣襟,全然只是一个局外人。直到父亲缓缓开口:「雨曦,我们生你下来,如今你长大成人也该回报我们。」他们胁生恩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我,替庄婉清嫁给城主祁野。只因祁野出战重伤,庄婉清寻死觅活闹着不要嫁给一个残废。原来父母寻亲,只不过是一出掩盖阴谋的戏码。我抹去眼角卑微的泪,开口说道:「我答应你们,在此之前删毁我奴隶的基因编码。」「从此以后,我们再无任何瓜葛。」他们应许了。我就这样嫁给了城主祁野。来到祁野面前,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婚后,我得知他从小没有父母关爱,自幼孤僻的成长经历,对他生了恻隐之心。人前,他用冷漠疏离强撑自己的骄傲。可亲眼看到他一人落魄时,无力捶打自己双腿的绝望模样,我竟有些心疼。我还以为两个缺爱的人,总是会相互取暖。我想治愈他满是创伤的内心,更不想本就苦命的我们总是生活在阴影里。为了尽好作为一名妻子的责任,我付出了很多努力。但就是这样,我陷得越来越深。最后竟无力自保,让我肚中的孩子还未来到人世就白白遭了罪。3祁老夫人哀声长叹,眼底满是悔恨。「雨曦,是我们祁家对不起你,离婚的事情全部交给我来处理。只是,我最后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能不能等阿祁的手术做完再走?」她似乎也感觉这要求有点过分,急忙补充道:「就三天,我怕小野他知道你不在了,我怕他情绪不稳定不肯接受手术。」我看着她哀求的神色,沉默半晌。终究还是心软地点了点头。「是我不好,你是个好孩子,我不该强留你在小野身边继续受苦。」说话间,祁老夫人摘下项链,放到我的手心。接触到我的皮肤时,那玫瑰的花样闪着粉色的荧光。「这是病毒肆虐的末世中唯一未被污染的种子,里面加注了我修炼半生的异能。有了它,可帮你修炼异能,亦可培育许多已经灭迹的植物。我相信交给你,能够发挥它真正的价值。」「三天后我会派人护送你到安全的地方,这次走得远远的,谁也不能欺负到你了。」祁老夫人摩挲着我的手背,我鼻头一酸,眼泪溢满了眼眶。就像一直强忍着伤痛的小孩,无人关心时一直咬牙坚持,一旦有人关心询问,坚强的伪装便溃不成军,委屈像汹涌的潮水冲击着心头。哭累后的我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一股巨大的力量扯住我的手腕。祁野愤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庄雨曦,你还敢去找奶奶告状?你真是不长教训,上次怎么警告你的你全都忘记了是吧!」祁野恶狠狠地把我从床上拽下来,扔到冰冷的地板上。我的肚子磕到椅子的尖角,忍不住一声闷哼。祁野只顾着愤怒地指责我:「谁也不许给你送吃食,这几天给我好好反省!」要是以前,我会乖乖顺从他,向他低头道歉、解释。而现在,我犹如一潭死水,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任你处置。」祁野的眼神骤然一沉,显然被我的态度激怒了。他转而冷笑一声:「你该不会以为现在这样,我会对你手下留情吧?」祁野折磨人的手段没人比我更清楚。第一次庄婉清在宴席上故意激怒我。我没有沉住气,酒杯中的酒顺着她的头流下,不等她扑向我,我用力甩给了她一巴掌。下一秒,祁野冷着脸过来呵斥我跪下,掐住我的脖颈把头撞向身侧的鱼缸。流出的水将我浑身浸湿,一大块玻璃扎进我的大腿。我狼狈不堪,瑟瑟发抖。祁野就在一边冷眼旁观,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我。我在那堆玻璃碎渣中挣扎半天动弹不得。最后,我咬着牙拔出嵌入肉里的玻璃,一点一点撑起身子。伤口的血汩汩流出,地板上的丧尸鱼被血腥味刺激了神经,一个个跳着咬向我。我慌乱地用手去抓,本就踉跄的身体又重重摔在碎玻璃上。耳边萦绕着祁野和庄婉清的讥笑声。这天以后,不管庄婉清怎么羞辱我,我都默默忍受。祁野的脸逼近,熟悉的笑容近在眼前。冷冷的气息洒在颈边,「你的痛苦就是我的兴奋剂。」「从现在开始你就好好祈祷吧,手术后我的腿就能恢复,到时候我们继续慢慢玩。」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和期待。他的笑容逐渐变得阴戾,盯着我的眼睛,没有期待中惶恐害怕得畏畏缩缩的模样。我只是一脸死气沉沉,双眼空洞。这让他索然无味,他收起笑容,推着轮椅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门外,我轻轻地说了一句:「祁野,我们不会再有以后了。」4出院这天,医师多次叮嘱我要好好休养身体。我犹豫许久,还是回到了祁家。刚走进房门,就看到祁野怀中搂着庄婉清,那双冷漠讥诮的眸子里,是我不曾感受到过的温柔缱绻。「姐姐出院啦,早知道我和阿祁哥哥应该去接一接的。」祁野听完这话,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别提这个贱女人来扫我们的兴致。」随即宠溺地点了点庄婉清的鼻尖,两张淬了毒的嘴吻在了一起,激情又痴狂。我没有愤怒,更没有伤心。也无趣欣赏他们激烈的战况。只是静静地脱下鞋子走上楼,钻进被子想要好好睡一觉。任务还有三天,很快一切都要结束了。等我醒来的时候,空旷的房间传来他们在客厅放肆的大笑。那笑声就像长了獠牙般,显示着他们内心无尽的狰狞。见我出来,祁野玩味地勾起嘴角,朝我勾勾手,示意我过去。我平静地走向祁野,抬头看着墙上的大屏幕。正在播放的正是这些年来祁野逼我被徒手挖晶核、丢进变异植物丛取解药、一边悬在万丈崖壁一边被丧尸撕咬的视频。我吓得尖叫、同理一体、惊慌失措、绝望求饶、一次次在死亡边缘奋力求生的模样,在他们的眼中从来都是笑料。视频里,绳索紧紧地绑在我的腰间,我死死抓住祁野的轮椅不放,腿脚发软。患有严重恐高症的我,被面前深不见底的悬崖吓得面色惨白:「祁野,求求你,放过我!」祁野漫不经心地瞟着我:「那你跪下来求我,跪下来向婉清道歉,说你诡计多端害得她不能嫁给我。」我来不及思索,连忙跪下,卑微地乞求,疯狂地道歉:「我错了,我不该嫁给你,是我不要脸,是我无耻。」祁野满意地扬起嘴角,推着轮椅靠近我,伸出手。满是泪痕的脸上粘着凌乱的发丝,我面露欣喜,赶紧伸出手顺着他的力度起身。还未看见他脸上此刻的表情,霎时便感觉那力度把我猛地一推。我震惊地望向祁野,他微笑着亲手将我推下悬崖。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我终于看清了他阴险无常的真面目。失重的感觉快要将我拽入地狱,我尖叫的声音响彻山谷,惊扰了黑暗里埋藏的丧尸。急躁不安的吼叫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我甚至想象到下一刻我就会被撕咬得连骨头都不剩。绳索猛地绷直,我摇荡在这一片死亡山谷之上。我抓紧绳索,咽下恐惧。大地传来的轰动提醒我必须抓住这根救命绳索,马上离开。脚踩向崖壁都是松动的黄土,我的双手被绳索磨得血肉模糊。到地面的时候,我整个瘫软在地上,脸上血色尽失。我瘫在庄婉清的脚边无力挣扎,只看到她整个人笑得前仰后合:「姐姐,你可真厉害呢,没想到我们还能活着见到你。你自己快来看看你被吓成什么样子,嘴巴张得多大。」我紧紧攥这拳头,指甲嵌进手心的痛使我时刻保持清醒,不让自己哭出来。既然你们以我的痛苦取乐。那我绝对不让你们如愿!祁野打量着我的反应,见我不动声色,脸色变得阴沉下来。他一把扯过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庄雨曦,你这是什么表情?」声音里压抑着怒火。我冷眼看着他烦躁的眉眼,明明折磨人的是他,而这次是真的激怒他了。祁野冷冷地凝视着我,似乎也察觉到我最近的异常。好半晌,他才开口:「既然你睡醒了,正好去为我和婉清准备晚饭。」5我没有反抗,转身默默走进厨房。切切洗洗,忙了三个小时,我用发霉的面粉做出了五种不同口味的蛋糕。我给他们切好蛋糕,刚准备坐下开动,祁野却突然将我面前的蛋糕打落在地。「你也配上桌吃饭?不用干活了吗?没看到屋子里这么脏?」我知道他是故意羞辱我的。每次折磨我,他都能想出新主意。我看着被他们翻滚得凌乱不堪的沙发,抬起头冷眼看着祁野。他冲我挑眉,那副挑衅的表情简直让人恶心。「还有这栋楼里每个角落,你都要给我打扫得干干净净。」很明显,他对我的态度不满意,想让我向他低头服软。有时他喜欢我冲他服软低头的样子,冷峻的脸上也会微微抽动嘴角,眉眼舒展。以往这种时候,我肯定早就对他求饶了。可这次,他的算盘落了空。我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去卫生间拿了清洁工具,一点一点开始打扫起来。明明已经按照他的命令做事,祁野却气得将手中的蛋糕甩在了地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喜欢干活是吧?好!那你就干个够,谁也不许帮你,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庄婉清幸灾乐祸地想要依偎在祁野怀里看我笑话,却被他冷着脸推开了。庄婉清面露窘态,转而掉头开始讥讽我:「庄雨曦啊庄雨曦,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真是够可笑的!亲生父母不爱你,老公不疼你,这辈子你就只配当个奴隶!」不想搭理她,身体有些体力不支,我扶着柱子歇息,干脆闭上眼睛,不见心不烦。出院后一直没有进食,本就虚弱的身体早就撑不住了。可庄婉清依旧不依不饶:「我调查过了,别以为你自己有多么无辜!我的亲生父亲正是被你道貌岸然的爸爸下令处死的,而我母亲一个孕妇也备受欺凌,怨恨而死!正巧两家生的都是女儿,我妈妈就把我们两个换了,我就成了圣女,而你这个真正的圣女沦为了囚中奴隶,而那两个蠢货稍微讨好一下就被骗得团团转,呵这一切都是你们活该,是你们庄家的报应!」她的声音里带着得意:「你说说你这一生有多么惨吧。」我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盯着她:「你要是再在我面前废话,嘲笑我有多可怜,我就把你和不同男人上床的照片摆在祁野面前。」「让他知道,当初究竟是我霸占了你的婚约,还是你嫌弃他是个瘸子不能人事!那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少张嘴狡辩。」庄婉清脸色如灰,两只眼睛狠狠瞪着我,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祁野推着轮椅过来,看见我满脸疲惫的样子,冷着脸喝到:「谁让你停下来的!你不是很能撑吗?」我直起身,又开始拖地,擦桌子。慢慢地,感觉身体越来越吃力,两条腿发软,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庄婉清吃瘪后紧紧黏着祁野,生怕我将她的秘密泄露出去。祁野又来故意找茬:「你怎么动作这么慢!打扫得这么脏,你还能干点什么啊?」我不想与他浪费力气争辩,只是绕开他去换一桶干净的水。直到庄婉清发出惊呼,原来我的脚下竟留下了血渍鲜血顺着小腿往下流,我的身体无力支撑倒了下去。本以为会重重摔在地上,可却在半空中被温暖的双臂接住了。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医师的责备声:「家属怎么照顾病人的?上午刚刚出院,不是跟她说了要好好休养吗?怎么还让她干这么重的体力活!」祁野站在床边,面色紧绷,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见我醒过来,面色似有缓和。「明天就是我的手术,你是想躲进医院不想看着我好起来,是吧?」是啊,明天就是祁野做手术的日子。我离开的时候终于到了。6我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祁野的手术室门口。本以为这个时间手术已经开始了,结果祁野正站在人群之中。他的眼神比往常温柔许多,视线久久落在我的身上。他并没有对我的迟到大发雷霆,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医师走上前安抚他:「城主,您放心,手术会非常顺利的。」祁野点头,沉默着推着轮椅朝我而来:「庄雨曦,等我出来......我们继续慢慢玩。」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往日的威胁,此刻好像已经成为他的执念。我没有说话,看着他被推进手术室,熟悉的背影最后一次消失在眼前。祁老夫人拉起我的手,将离婚协议递给我。「护送你的人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车上准备了物资和血清药品。我们祁家很感激你,能够陪小野走到今天,要不然小野他一个人撑不到今天的手术。」一贯雷厉风行的祁老夫人,此刻的眼底竟涌出了泪花。「没教育好小野是我的责任,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孩子,离开以后就重新开始吧。」祁野并不知道,结婚时我曾与祁老夫人签下一份密约。当年祁野重伤刚刚醒过来时,并不能接受自己双腿残疾的事实,整日将自己关在病房里不吃也不喝。我用厨房里发霉的面粉中和仙人掌的花粉,烤出了香喷喷的蛋糕,这才扣动了祁野紧闭的房门。祁老夫人看到我能与祁野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吃饭,便觉得我能够帮助他重新找回面对生活的希望。所以跟我签订密约,约定三年婚期,并向我承诺如果祁野所作所为伤及性命,她会做主帮我离婚。三年来也有过片刻的幸福,尽管那时光如漫长黑夜里的昙花一现。从天之骄子变成一个废人,祁野的心理落差巨大,因此性格开始变得暴躁阴郁。甚至儒雅温和的他开始变得折磨别人。我耐心陪在他的身边,一点一点引导他的情绪。慢慢地,他不再攻击自己,开始安静下来,甚至偶尔会面露微笑。直到庄婉清的出现。她向祁野挑拨,说我是为了帮父亲争取丧尸病毒血清才抢走她的婚约。甚至将她关在奴隶的囚牢中,让她再也看不到祁野。祁野信以为真,性格又变得暴虐无常,只是单单对我。夜里,他粗暴地在我身体上发泄。白天,他想着法子折磨我报复我,给我注射病毒血清后,一次次将我丢进丧尸之口。祁老夫人得知他竟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曾生气地给了他一巴掌作为教训。警告他定要好好待我。祁野认定是我向奶奶告了状,于是私底下更加变本加厉。之后的每天都是苦不堪言,这段婚姻几乎将我折磨得不成人样。我转身离开这座囚禁我二十余载的城笼。十八年为奴,三载作妇,命运还是对我手下留情,留我一口气,给了我一条生路。在祁老夫人的安排下,我成功在荒漠深处找到一处基地,这里的人善良友好并且欢迎我的到来。7我离开后的第二天,祁野醒了过来。「手术很成功,每天努力复建,大概半年就可以恢复。」祁野像没有听到奶奶的话,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皱着眉头开口:「庄雨曦呢?」祁老夫人略过他的疑问,继续说道:「你现在在输营养液,等晚些时候我再叫刘妈煲点骨头汤送来。」祁野声音沙哑而虚弱,还是坚持问道:「庄雨曦呢?她人怎么不在?」情绪激动的他想要支起身子,却扯到腿上的伤口,疼得直冒冷汗。祁老夫人想让他好好休息,只好敷衍道:「雨曦她身子虚弱,我让她先回去好好修养了。你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了。」祁野眼底落寞,却也只好躺回去,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祁老夫人走出病房,用冷冽的声音吩咐手下:「去把那个庄婉清和叛徒给我关到大牢去,并且去通知庄氏家族所有人,将无限期停止向他们供给丧尸病毒血清。」原来趁着祁野做手术期间,庄婉清竟与实验室组长苟合,并且密谋趁着祁野病着要了他的命,以便他们掌握控制整个实验室。要知道,祁家几代人花费了多少心血在实验室,才研制出了如今能够对抗丧尸病毒的血清,末日的存亡决不能落到庄婉清这种蛇蝎女人手中。幸好在我给祁老夫人看过偷拍视频后,她就派人调查了庄婉清的底细并且时时监控她的一举一动。要不是祁野手术在即,她早就要将这个坏女人和实验室那个叛徒处死了。如今便不用再有顾忌,单凭他们两个掀不起什么风浪。庄家很快得到消息,连连跪在祁老夫人脚下求情。「小女糊涂啊,得罪了老夫人,我们替她向您赔罪,求求您给我们一条生路吧!」祁老夫人低头看他们一眼,冷哼一声:「你们可是真真疼爱这个冒牌货,死到临头了还想着为她求情。雨曦受了那么多苦,可不曾见过你们有一丝丝的心疼!心安理得用她的幸福换取血清自保,你们可真是吃人的恶鬼!」庄家二人连忙磕头求饶,如今他们是自身难保,察觉祁老夫人强硬的态度没有挽回的余地,便自顾自灰溜溜地逃走了。庄婉清扒着牢门,对他们破口大骂,歇斯底里,可他们都没有回头看一眼。祁老夫人眯上眼,语气不善:「阿祁这辈子最讨厌背叛,他这个孩子报复心强。」「你们两个偷情的视频到时候交给他,你们二人应该会死得很过瘾。」庄婉清像被瞬间抽走了魂儿,瘫软在地上,目光呆滞。祁老夫人透过病房玻璃看着祁野,他睡得并不踏实,迷迷糊糊中低声呢喃:「老婆,我要喝水。」身旁的护工立刻用勺子给他喂了水。他抿了抿唇,却慢慢皱起眉头,猛地睁开眼睛,怒声问道:「你是谁?庄雨曦去哪了?给我滚出去!」祁野一脸阴郁,大吵大闹,一旁的护工被吓得噤了声。祁老夫人推门而入,其实她早就预想到,如果祁野发现我已经离开,情绪一定会变得非常不稳定。但这一次,她决不允许祁野再胡闹。祁野用力拔掉手背的针管,伴随着怒吼:「庄雨曦呢?告诉我她在哪!」祁老夫人将那一份签好的离婚协议书丢到他面前。「我已经把雨曦送走了,你们已经离婚了。」祁野愣愣地看着那份离婚协议,翻到那页,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的签名。冷笑一声,将离婚协议书撕成了粉碎,冷冷地盯着祁老夫人的眼睛:「谁同意离婚了?谁为我签的字?谁允许她离开了!」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猩红的双眼让人看了不寒而栗。接着,他手抓紧床围,挣扎着起身。伤口被牵动撕裂,纱布上透出了血迹。可他像疯魔了一般,脸上冷汗直流却全然像感觉不到疼痛,执意要去亲手将我找到。祁老夫人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手掌重重落在祁野的脸上。「还不都是你自己做的孽!」祁野愕然,泄了力气重重摔在地上。「庄婉清那个贱女人嫌弃你双腿瘸了,庄家就逼雨曦嫁给了你!雨曦那么尽心地照顾你,你只听狐狸精的鬼话,对雨曦做了多少混蛋事!你还有脸问她为什么离开?!」8祁野听完这番话,整个人呆住了。嘴里不停地念叨:「这不可能,不可能......」祁老夫人一脸严肃看着失魂落魄的祁野:「你将她推下悬崖,你亲手为她注射血清将她一次次送入丧尸之口,甚至故意计划害她流产......祁野,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赔得上雨曦吗?」祁野脸色变得煞白,紧闭的双唇毫无血色。祁老夫人赶紧叫来医师,将他按回床上,注射了镇静剂,重新包扎了伤口。祁野像丢了魂一样,任由医师摆布。他不相信她会离开。外面那么多的丧尸,她一个人能去哪里呢?沉睡过去的祁野还紧紧皱着眉头,神色悲伤。祁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小野,雨曦终于自由了,我们都不要去打扰她了。」祁野紧抿的双唇微微颤抖,泪水从眼眶滑落。离开祁野以后,我在沙漠深处的基地开始了新的生活。我不仅用发霉的面粉为大家做出了香喷喷的蛋糕,还用祁老夫人赠与的种子培育出了玫瑰。玫瑰的香气每晚都能伴着我安眠,驱散噩梦里的阴翳。生而为奴,任人欺凌,亲生父母的利用,祁野的伤害。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值得收藏的回忆啊。如今在这里,香喷喷的蛋糕和鲜艳的玫瑰,为大家的脸上带来了开心的笑容。他们一点一点治愈我内心的伤痛。在这里的生活,我很满意,也很开心,疲惫的身心终于得到了放松。后来我们将此地改名为「玫瑰基地」。祁野终于接受了我已经离开的事实。只是他冷峻严酷的外表下,是更加心狠手辣的行事。那些我曾遭受的痛苦,他都加倍加注在庄婉清和他奸夫的身上。他命手下为两个人注射血清,只吊着一口气,然后丢在关着丧尸犬的笼子门口。拼命地嘶喊响彻地下室,而祁野悠闲翘着二郎腿。直至二人的下半身被咬的白骨嶙嶙,以后只能像虫子一样爬行蠕动。庄婉清一看到祁野就神情惊恐,听到他的声音就会被吓得痛哭流涕。她伏在地上,头发凌乱,满脸黄土,额头都被磕得血肉模糊。却被祁野一脚踢下了那座丧尸之渊。庄婉清终于深刻地体会到,比起死,活着才更让人害怕。然而只是这样还不够。祁野让手下将庄婉清拉上来,帮在了装甲车的车尾。当时看不过瘾的她,此刻就像失了理智的疯子。漂移、甩尾、飞跃路肩。可还没有等到装甲车一顿漂亮的操作完成,庄婉清已经被车后扑上来的丧尸撕成了碎片。只留下车厢上的斑驳血迹。庄家也没有好过。那些奴隶得知被带走的同伴全都被带去喂了丧尸,只为研制他们保命的血清后,发动了规模极大的暴乱。最后将其二人活活钉死在教堂的大门上。而这一切,我早就与他们切断了关系。坏人作恶多端,自应人人得而诛之。我本以为前尘往事尽该烟消云散,直到这天我在监控里看到了祁野。他走下装甲车,身形消瘦,眼窝凹陷。我派人转告他,请他离开。他仍固执地立于城门之前,想来他应该得知我确实在城中的消息。于是,日暮时分我登上了城门。见到我的那一刻,祁野阴郁地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颤抖的声音叫着「老婆」。我心中隐隐刺痛。每次祁野叫我老婆的时候,都是琢磨着想法子折磨我,那种恐惧如影随形伴随了我三年。「老婆,我好想你。是我对不起你。」眼泪从他的眼眶滑落。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我有一刻的恍惚。仿佛真的看到了他眼中的思念和悔恨。祁野红着双眼,哽咽的声音满怀期待:「老婆,跟我回家好不好,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冷漠地注视着他:「不好。」「你把祁老夫人怎么了?」9祁老夫人曾向我保证,她无论如何都会为我保守秘密,绝对不会让祁野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很相信祁老夫人,她绝对有能力做到。可如今祁野站在我的面前,我不免担心祁老夫人的安危。祁野一震,停滞许久后才艰涩开口:「奶奶她生了一场大病,很严重。」我有些怀疑,可祁野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于是,我打开城门,和祁野回到了祁家。看到老夫人的那一刻,我很诧异。原本健康能干的的她,现在都瘦得脱了相,脸上满是憔悴。「老夫人。」我轻轻唤她。听到我的声音,她惊讶地睁开眼睛。看到站在面前的我不敢置信。「雨曦,你怎么回来了?都怪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啊!」安抚好老夫人的情绪后,她慢慢说出我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原来祁野一刻也没有放弃寻找我的去处。就在得知我已经离开的那天夜里,药效褪去的他仍然装作昏睡,却在夜里命人将自己悄悄带回了祁家。看着黑夜里空空荡荡的房间,他开始慌了神。竟搜不出我存在的半点痕迹,只有垃圾桶里我丢下的那枚婚戒。他的心沉到了谷底,悲伤得蜷缩起身子干呕起来。出院后,他动用所有的力量把整个营地翻了个底朝天,仍然没有得到半点关于我的消息。他仍然不肯放弃,像着了魔一样,派人四处打探。他每天拼了命地积极复健,苦苦哀求奶奶告诉他我去了哪里。祁老夫人始终守口如瓶。于是,祁野装作若无其事,实际上架空了祁老夫人的权力,将她软禁在疗养院。然后逼她身边的人一个个开口。祁老夫人大骂:「祁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还不肯死心吗?放过雨曦吧,我送她离开的时候就发誓这辈子也不要你再去打扰她!」祁野偏要一意孤行。祁老夫人被气得心脏病发作,昏倒在地。那日后便只能安心在疗养院养病,却郁郁寡欢,身体每况愈下。最后,祁野还是查到了蛛丝马迹寻到了我。现在的他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我神情复杂地望着他,他的眼睛里满是哀求的神情。「老婆,我不同意离婚,我已经派人重新布置婚礼了,这次我不许你再离开我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我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冷冷地刺痛他。他敛去神色里的悲痛,慌忙掏出戒指,执拗地要为我戴上。我冷漠地甩开他伸过来的手。「我是真的爱你。从小到大,只有遇到你以后我才感受到了关心和温暖,不管我的脾气多不好,你都会陪在我身边。」「可人一旦感受到爱后,就会变成贪心的胆小鬼。」「听到庄婉清说你只是为了血清才和我结婚,我真的不愿意相信你对我的好全是逢场作戏。我一次次毫无底线地伤害你,一方面因为我卑劣的报复心,一方面更是想看到你一次次的对我不离不弃。现在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我真是个自私的混蛋!」祁野边说边泪流满面。看着他痛心疾首的模样,我心里竟出奇的冷静。也许是真的不再爱了,不再留恋了。我冷静地说道:「祁野,我们都该重新开始了,而不是活在过去。」离开前我接着说道:「祁老夫人的身体情况很不好,这次回来我会好好照顾她,暂时就住在疗养院里。」往后的几天,祁野几乎把办公室搬到了疗养院,生怕我再次从他身边消失。每次看到他可怜的目光,我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一点心软的感觉。那日的午后阳光很舒服,洒满整个房间。我和祁野坐在老妇人床边,一时竟也有些温馨的感觉。老夫人拉起我的手:「雨曦,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看到你如今开心的样子,我也真心为你感到开心。谢谢你这些天陪在我身边。」祁野沉默地低着头,老夫人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我只是还担心小野。你的性子急,从小就要强,什么事都憋在自己的心里。若我不在了,祁家的重担就只能靠你了。小野,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奶奶......」祁野委屈得像个孩子。最后,祁老夫人去世的很安详,没有遭受更多的病痛折磨。作为祁野唯一的亲人,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沉重一击。我也该回到玫瑰基地,继续我的生活。祁野心知我的态度,不再勉强挽留。为我准备了整整五车的物资,打算亲自护送我回去。半路上,沙漠中突然卷来一阵强风暴,直到天快黑了我们才找回玫瑰基地。而此时,白天蛰伏的丧尸开始苏醒,珍珍嘶吼喧嚣着黑暗降临。祁野连忙派人将我和物资送入基地,自己驱车引开丧尸。越来越多的丧尸马上车顶,装甲车陷在沙中动弹不得。我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跑出去救回祁野。但被他的手下死死拦住:「夫人,城主吩咐过,一定要护您周全。」只见远处爆开刺眼的亮光,是祁野的雷电异能。我看到祁野笑着朝我挥手,就在我以为他马上就能回到我们身边时。他却催动全身的异能,亮光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祁野用他最后的机会,为基地筑起一道屏障。永远守护玫瑰基地的人,免受丧尸的侵扰。
更新时间:2025-09-13 23:5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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