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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产科大夫,背地里,干的是替死人留后的买卖。白天用科学手段解决生育难题。夜里用家传古法,保刚离世的男人香火不断。圈子很小,只接熟客,起步价三百万,不讲价。我前脚刚收到十八单的尾款,后脚一张急单和照片就发了过来。照片上那刚死的男人,竟是我高中时期暗恋了三年的白月光—霍霆深。巧了,终于接到自己喜欢做的买卖了。我立马回消息:最低价成交!速来接我!……1私人飞机上,我握着那张三百万的单子,手指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霍霆深。高中时我偷偷在他课桌上放过小纸条,写着“物理课第三排的女生想请你吃饭”。他看了一眼,淡淡地说:“我不吃路边摊。”那时的我红着脸跑开,发誓再也不要见到他。没想到,十年后,我终于能为他做点什么了。飞机降落在霍家私人机场。我穿着一身黑色职业装,提着装满“法器”的手提箱,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迎接我的不是想象中的霍家长辈。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站在停机坪上,五官精致得像瓷娃娃,眼角还挂着泪珠。“您就是苏医生吧?我是霍霆深的未婚妻,林晚晚。”未婚妻?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保持着职业微笑:“林小姐,请节哀。”林晚晚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像在评估商品:“听说您很年轻,真的能做好这件事吗?”质疑我?我冷笑一声,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十八单成功案例,编号都在上面,您可以去查验真伪。”林晚晚接过名片,脸色瞬间变了。“疯了!你们都疯了!”一个声音从别墅门口传来,霍承安大步走向我们,脸上满是愤怒:“晚晚,你竟然真的找了这种江湖骗子来侮辱我哥!”林晚晚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承安,这是霆深生前最后的愿望。他说过,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一定要让苏医生来帮他……”“胡说八道!我哥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霍承安冲上前想要拉走林晚晚,却被她一把推开。“你忘了吗?三个月前,霆深专门查了苏医生的资料,还说她是这个领域最好的。”林晚晚的声音哽咽着,“他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希望能……”“够了!”霍承安的眼睛通红,“我不允许任何人用这种方式羞辱我哥!”我静静地看着这场争吵,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霆深生前提过我的名字?“两位,我能先看看霍先生吗?”我打断了他们的争执。林晚晚擦了擦眼泪:“当然,请跟我来。”霍承安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跟在我们身后。推开主卧的门,我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霍霆深。他安静地躺着,面容安详得不像死人,更像是睡着了。皮肤还有血色,身上竟然连尸斑都没有。一个人死了二十四小时,身体不可能还保持这种状态。我走近床边,仔细观察着他的面容。还是那张让我心动的脸,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只是紧闭的双眼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霆深昨天晚上走的,很安详。”林晚晚在我身后轻声说道,“医生说是心脏骤停。”心脏骤停?我回头看向林晚晚,她的眼神明显躲闪了一下。“林小姐,您确定是心脏骤停吗?”“当然确定。”林晚晚的声音有些颤抖,“医生开了死亡证明。”我点点头,心里却更加疑惑。如果真的是心脏骤停,为什么霍霆深的面容会如此安详?而且,这种死法下,尸体不应该是这个状态。“苏医生,您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仪式?”林晚晚问道。“今晚子时。”我收回视线,“但在此之前,我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林晚晚松了一口气:“那您先休息吧,我让人带您去客房。”走出主卧,我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霍霆深。霍霆深的死的蹊跷了,林晚晚的眼神好像在掩饰着什么。我握紧了手里的工具箱。看来这趟活不会那么简单。2子时。我推开主卧的门,林晚晚和霍承安如同两尊门神,一左一右地跟了进来。我懒得理会,径直走向那张大床,从箱子里取出医用茹胶手套,“啪”的一声戴上。清脆的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霍承安的眉心狠狠一跳。“装神弄鬼。”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林晚晚立刻拉住他,声音极低:“承安,别打扰苏医生。”我没回头,目光始终落在霍霆深的脸上。我的手,覆上了他的脸颊。冰冷,但不是死人的那种僵硬的冷。我从他的额头,一路向下,检查他的眼睑、鼻腔、口腔。指尖划过他性感的喉结,沿着他脖颈的线条,缓缓滑向后颈。在发际线下方,第三节颈椎的位置,我的指尖忽然一顿。那里,有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比毛孔还要细微的突起。我用指腹用力按压了一下。一个极细、极深的针孔。我诧异。这个位置、这个深度、这个手法……我家里那本代代相传的古籍中,关于“龟息引”的记载,疯狂地涌入我的大脑。以剧毒的银环蛇唾液,辅以七种极寒草药,炼制而成。从后颈玉枕穴注入,可让人心跳、呼吸、脉搏尽数停止,血液流动降至最低,进入长达七日的假死状态。身体机能停摆,但神智,是清醒的。他不是死了。他是被人活生生地“钉”在了这具身体里!滔天的寒意从我的脊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我猛地收回手。是谁?林晚晚?霍承安?还是他们两个?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仪式需要一件他生前最贴身的物品,要沾染了他最多的气息。”我转过身,“这样才能确保‘引灵’成功。”霍承安嗤笑一声:“我看你是想顺手牵羊吧。”林晚晚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神一亮:“有!有的!”她快步走到书房,片刻后,捧着一个本子出来,小心翼翼地递给我。“这是霆深高中时的物理笔记本,他一直带在身边,连出国都带着。”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炫耀,仿佛在宣誓着她对他有多了解。我接过本子。是那种最普通的硬壳笔记本,封面已经磨损得有些起毛。属于霍霆深的气息扑面而来,淡淡的,是雪松混合着阳光的味道。我翻开笔记本。扉页上,一行熟悉的字迹。那是我看了三年的,龙飞凤舞的字。上面写着两个字:苏小小。我的小名。旁边,还有一行更小的字,笔锋却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温柔。——我的光。十年了。整整十年,我以为那场暗恋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以为他对我,只有那句冰冷的“我不吃路边摊”。原来不是。他知道我,他记得我,他甚至……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将我淹没,我几乎要站不稳。我的光。我是他的光。我攥紧了笔记本,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理智。林晚晚和霍承安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我不能失态。我强忍着翻涌的情绪,手指颤抖着,一页一页地向后翻去。我想找到更多,更多关于“苏小小”的痕迹。然而,直到最后一页,都只是密密麻麻的物理公式。我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也许,只是一时兴起。就在我准备合上本子时,指尖却在最后一页的夹层里,触到了一个薄薄的、光滑的东西。我心中一动,用指甲轻轻把它挑了出来。是一张折叠起来的B超单。我缓缓地展开它。黑白的影像上,是一个小小的孕囊。检查时间,是两周前。而在姓名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印着两个字——林晚晚。孕周:8周。我拿着那张纸,像被一道天雷劈中,浑身的血液都凉了。我的光,要当爸爸了。所以,扉页上那句“我的光”,是什么?3我的光,要成为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而我,只是个收了钱,来为他“留后”的外人。可笑。我将那张纸,连同那个写着我小名的笔记本,一起缓缓合上。“苏医生,这本子,可以吗?”林晚晚的声音带着试探。我抬头,脸上是我最专业的面具:“可以。”霍承安不耐烦地催促:“装神弄鬼完了没?赶紧滚去休息,别在这儿碍眼。”我没理他,提着箱子,转身就走。背后,林晚晚柔弱的声音传来:“承安,别这样,苏医生是贵客。”真是郎情妾意,一唱一和。深夜,我刚在客房躺下,门就被敲响了。打开门,霍承安闪身进来,反手锁上了门。“苏小姐,开个价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五千万,毁了这场闹剧。”我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没动。他以为我嫌少,冷笑一声:“苏小姐,我劝你别太贪心。我哥已经死了,你搞这些歪门邪道,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但林晚晚那个贱人,却想借此多分一杯羹。”我挑眉,静静地听着。他压低了声音,凑近我:“是我哥那个好未婚妻,亲手把他害死的。你帮她,就是助纣为虐。”我心头一震,面上却波澜不惊。“哦?证据呢?”“证据?”霍承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整个霍家都知道,她给我哥吃的药有问题!现在我哥死了,她揣着肚子里的野种,就想名正言顺地当霍家女主人!”肚子里的野种……我捕捉到这几个字,心脏猛地一跳。我故作贪婪地看着那张支票,手指在上面轻轻敲了敲:“你们兄弟的事,我不想管。但谁给钱,我替谁办事。”霍承安见我上钩,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苏小姐是聪明人。”他笑得越发阴森,“林晚晚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哥的。”我的呼吸停了一瞬。“是我的。”他一字一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疯狂和占有欲。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原来如此。是奸夫银妇,联手做戏,谋财害命。那扉页上的“我的光”,瞬间又在我脑海里亮了起来。他没有背叛我。一股狂喜袭来,脸上的开心差点就露馅了。我收起支票,对他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合作愉快。”第二天,林晚晚领着我,去见霍霆深的母亲。霍夫人住在一间洒满阳光的偏厅里,人却憔悴得不成样子,眼神空洞,神情恍惚。“伯母,我带苏医生来看您了。”林晚晚亲昵地挽着霍夫人的手臂,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您看,霆深他……很快就会有后了。”霍夫人毫无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林晚晚叹了口气,端过一碗汤药:“伯母,该喝安神汤了。”那汤药一靠近,一股奇异的药草味就钻进我的鼻子。是“断魂草”。和我家古籍里记载的,“龟息引”的唯一克星。长期服用,能让陷入假死的人,血液彻底凝固,神仙难救。假死,会变成真死。林晚晚,好狠的心。她不仅要霍霆深死,还要害死他母亲。我浑身的血,都冷了。“伯母,我来喂您吧。”我走上前,从林晚晚手里接过碗。就在我靠近的瞬间,一直毫无反应的霍夫人,突然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她浑浊的眼睛里紧紧盯着我。她的嘴唇翕动在我的手心里,飞快地划着。一笔,一划。是个“救”字。救谁。我猛地抬头,正好对上林晚晚投来的目光。那双纯洁无辜的眼睛里,此刻满是阴冷和毫不掩饰的杀意。我瞬间明白这场三百万的委托,不是来自林晚晚。她巴不得霍霆深死透,怎么可能花钱为他留后?更不是来自霍承安,他只想毁了一切。那本写着我小名的笔记本。那句“我的光”。后颈那个属于“龟息引”的针孔。以及,这场荒谬绝伦的“留后”委托。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指向一个唯一的可能。真正的委托人,不是别人。就是躺在床上,以身为饵,布下这场生死局的霍霆深本人!他算到了我会来。他算到了我能看穿这一切。他将自己的命,交到了我的手上。我的光,在用这种方式,向我求救。4好。我救你。子时,我再次推开主卧的门。林晚晚和霍承安果然守在门外。“仪式期间,任何人不得入内,否则前功尽弃,后果自负。”我声音冷得像冰,不带一丝感情。霍承安还想说什么,被林晚晚拉住了。她对我露出一个完美的、虚假的微笑:“我们就在外面守着,辛苦苏医生了。”我反手锁上门。“咔哒”一声,隔绝了两个世界。房间里,只有我和躺在床上的霍霆深。我走到床边,打开我的手提箱。所谓的“法器”,不过是伪装。符纸下,是无菌手术包。香炉里,藏着针管和肾上腺素。朱砂盒中,是我根据古籍配出的,“龟息引”的唯一解药。我戴上ru胶手套,俯下身。“霍霆深,我来了。”我拿出听诊器,贴上他的胸口。一片死寂。没有心跳。我探向他的颈动脉。没有脉搏。我掰开他的眼皮,用手电筒照去。瞳孔散大,对光毫无反应。从任何医学角度判断,他都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万一……万一我猜错了呢?万一他不是假死,而是真的死了?万一那本笔记本,只是一个巧合?我手心开始冒汗,呼吸变得急促。我从口袋里,颤抖着摸出那个笔记本。翻开扉页。那行字,像一道光,刺破我所有的恐惧和犹疑。——苏小小。——我的光。十年了。我以为那场盛大的暗恋,只是我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原来,我也是他的光。巨大的狂喜和酸楚,瞬间将我淹没。去他妈的医学判断。去他妈的科学依据。我信你。我从香炉里拿出针管,抽满肾上腺素,又将朱砂盒里的解药粉末混了进去。我撕开他胸口的衬衫,露出结实的胸膛。没有丝毫犹豫,我将那根长长的针头,对准他的心脏,猛地刺了进去!液体被我一把推入。一秒。两秒。十秒。床上的人,毫无反应。我的世界,瞬间崩塌。我错了吗?。就在我浑身力气被抽空,瘫软在地的瞬间。“咳……咳咳!”一声剧烈的咳嗽,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我猛地抬头。床上,霍霆深睁开了眼!那双我曾在梦里见过无数次的眼睛,此刻正望着我,深邃如海。他活了!我救活他了!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直接冲上了头顶,我笑着,眼泪却流得更凶。“砰——!”一声巨响,房门被从外面一脚踹开。霍承安手持一把尖刀,面目狰狞地站在门口。他身后,林晚晚缓缓举起一把黑色的手枪,枪口对准我们。她脸上挂着冰冷的、得意的笑。“苏医生,谢谢你救活他。”“现在,你们可以一起去死了。”5“苏医生,谢谢你救活他。”林晚晚的声音轻柔,却像淬了毒的冰锥,每一个字都扎在我的神经上。“现在,你们可以一起去死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刚刚恢复心跳的霍霆深。而霍承安那把泛着寒光的尖刀,刀尖离我的喉咙,不过几厘米。死局。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我能从阎王手里抢人,却没料到,人心比阎王更毒。霍霆深刚刚苏醒,身体还极度虚弱,他靠在床头,剧烈地喘着,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反而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静静地看着门口那对疯狂的男女。“晚晚,你肚子里的孩子……”霍承安的眼神扫过林晚晚平坦的小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我们的孩子……”“闭嘴,废物。”林晚晚的眼神变得无比嫌恶,“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用来扳倒霍霆深的一条狗。现在他活了,你也该跟他一起去陪葬了。”霍承安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愤怒和屈辱让他浑身发抖。“你……你这个毒妇!”他嘶吼着,竟调转刀尖,朝林晚晚扑了过去!机会!就在霍承安发疯,林晚晚注意力被分散的一瞬间,霍霆深用尽全身力气,将床头的台灯猛地朝林晚晚砸了过去!“砰!”台灯碎裂,林晚晚下意识地偏头躲闪,枪口也随之晃动。就是现在!我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一步,手腕一翻,一直被我扣在掌心的香炉,炉盖“咔哒”一声弹开!那不是普通的香炉,那是我苏家特制的“迷迭香”,里面藏的更不是什么檀香,而是我家古籍中记载的一种名为“三步倒”的秘药粉末。无色无味,遇风则散,吸入者,三步之内,必会四肢麻痹,神智昏沉!我对着那团混乱的人影,狠狠一扬!细微的粉末瞬间弥漫在空气中。“你干了什……”霍承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手脚一软,手里的尖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瘫了下去。林晚晚的反应快得多,她立刻屏住呼吸,但已经晚了。她踉跄着后退,想要稳住身形,但那双握枪的手却抖得厉害。“苏合!”她尖叫着我的名字,眼神里满是怨毒和不可置信,她扣动了扳机!“砰!”枪声震耳欲聋。6我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狠狠地推向一旁,整个人撞在墙上,摔了下来。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血腥味。我惊恐地抬头,看见霍霆深挡在了我的身前。他的左肩,一个血洞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染红了他大片的白色衬衫。他居然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挡了一枪!“霍霆深!”我连滚带爬地过去,想要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我没事……”他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却对我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苏小小……我没事……”这一刻,什么狗屁B超单,什么未婚妻,全都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光,他为我中了一枪。林晚晚也因为吸入了药粉,身体摇晃了一下,最终没能站稳,软软地倒了下去,昏死过去。危机暂时解除。我迅速撕开自己的衣角,用力按住霍霆深流血的伤口。“撑住!我马上给你处理伤口!”“来不及了。”霍霆深抓住我的手,力道很轻,声音却异常清晰,“他们不是两个人来的。整个庄园,都被控制了。”我心中一凛。“听着,苏合,”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剧痛,“我母亲有危险。林晚晚给她喝的‘安神汤’,里面的‘断魂草’,不是为了杀她。”我愣住了。“那是一种引子。”霍霆深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我的心上,“它能让服用者在特定药物的刺激下,变成一个……只会听从命令的活傀儡。”活傀儡?!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这已经超出了医学的范畴,更像是一种邪术!“他们真正的目的,不是霍家的财产。”霍霆深死死地盯着我,眼里的光芒像是要把我灼穿,“他们要的,是霍家几代人守护的一个秘密。那个秘密的钥匙,只有在家主神智清醒、心甘情愿的状态下,才能交出来。所以,他们需要一个活着的、听话的霍夫人。”我的后背窜起一股彻骨的寒意。这场精心策划的假死,这场荒谬的留后委托,背后竟然还藏着这样一个诡异而庞大的阴谋。“书房,第三排书架,后面有间密室。” 霍霆深的喉结艰难滚动。染血的指尖死死扣住我的手腕,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气泡。“带我…… 去那里……”他的体温正在急速流失,西装内侧口袋露出半截泛黄的羊皮卷,边缘隐约可见暗红图腾。我不敢再耽搁,扶起他,几乎是拖着他向书房走去。刚一打开主卧的门,走廊里就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呵斥声。“快!人跑了!把所有出口都封死!”我们,已经成了笼中之鸟。7书房里一片死寂。我按照霍霆深的指示,找到了那个隐蔽的机关,推开书架,一扇厚重的精钢门出现在眼前。指纹和虹膜双重验证后,密室门悄然滑开。里面别有洞天。这是一个小型的作战指挥室,墙上挂着几块巨大的显示屏,上面分割出几十个小窗口,清晰地显示着庄园内外的每一个角落。我看到一群穿着黑色作战服的陌生男人,手持武器,已经控制了整个庄园,他们正在逐个房间地进行搜索。“他们是‘深渊’的人。”霍霆深靠在椅子上,脸色因失血而惨白如纸,声音却恢复了一丝冷静,“一个什么生意都做的地下组织,林晚晚背后的靠山。”我迅速从密室的医疗箱里找出急救包,剪开他被鲜血浸透的衬衫,开始处理伤口。子弹穿透了肩胛骨,万幸没有伤到要害。“你早就知道了?”我一边消毒,一边头也不抬地问。我的手指很稳,但声音却在发颤。“嗯。”他闷哼一声,忍着剧痛,“从她以我的名义给你下委托开始,我就知道,局已经开始了。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动手,也没想到……你会真的来。”我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他。密室柔和的灯光下,他苍白的脸显得格外脆弱,但那双看着我的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藏着一整个星空。“为什么?”我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桓在我心底最深处的问题,“那本笔记本……那句‘我的光’,还有……那张B超单。”我死死地盯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这是我的审判,也是他的。霍霆深沉默了片刻,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的震动牵扯到伤口,让他倒吸一口冷气。“苏小小。”他叫着我的小名,声音里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缱绻,“你知道吗,十年级物理课,老师提问,全班只有一个人举了手,结果回答得一塌糊涂。下课后,那个女生红着脸,偷偷往我桌里塞了一张纸条,上面画了个哭脸的小猪,旁边写着‘对不起,给你丢人了’。”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那张纸条……我早就忘了。“从那天起,我就记住了一个叫苏小小的女孩。她有点笨,有点傻,但眼睛很亮,像星星。”他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十年的时光,“后来,我收到了另一张纸条,说‘物理课第三排的女生想请你吃饭’。我当时……很紧张,我怕自己说错话,怕吓到你。所以,我说了句自以为很酷,其实蠢到家的话。”“我不吃路边摊。”我替他说了出来,眼眶一热,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对。”他苦笑,“我看到你跑开的背影,后悔得想给自己一巴掌。我想去追,但我的骄傲不允许。我以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以为……高考后,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告诉你,我想请你吃饭,去哪里都可以。”8可是,高考后,我父亲病重,我匆匆办了休学,举家搬迁。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那本笔记本,是我为你准备的。”他看着我,眼神无比认真,“我想着,万一你物理还是那么差,我可以给你补课。扉页上的‘苏小小’,是我写下的第一个名字。而‘我的光’……”他的声音顿了顿,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那段日子,家族斗争已经开始,我每天都活在算计和阴谋里,透不过气。只有想到你,想到那个有点傻气的、眼睛亮晶晶的女孩,我才觉得,这个世界还有一点光亮。”“你,是我的光。”眼泪,终于决堤。原来,那场旷日持久的暗恋,从来都不是我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也曾为我,辗转反侧。“那B超单呢?”我哽咽着,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假的。”霍霆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那是林晚晚用来逼迫我母亲的工具。她知道我母亲身体不好,想用‘霍家有后’这个消息,逼她交出权力。我将计就计,假装信了,为的就是让她放松警惕,露出马脚。我让人查过,那张单子是合成的,上面的信息,没有一个是真的。”所有的疑云,在这一刻尽数散去。巨大的狂喜和委屈交织在一起,让我泣不成声。我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仿佛要将这十年错过的时光,全都补回来。“小心伤口……”他轻声提醒,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砰!砰!砰!”密室的门突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整个房间都在震动。墙上的监控画面里,林晚晚已经醒来,她狰狞着脸,指挥着手下用重型工具撞门。“霍霆深!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她尖利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板传了进来,“把钥匙交出来!否则,我就让你妈,当着全霍家人的面,从顶楼跳下去!”监控画面切换,我看到霍夫人被两个黑衣人架着,站在别墅顶楼的天台上,风吹动着她单薄的衣衫,仿佛随时都会坠落。而她的眼神,依旧是那种空洞的、毫无生气的模样。“她已经被注射了药物。”霍霆深的声音冷得像冰。密室的门,在又一次重击下,出现了一道裂痕。“苏合。”霍霆深忽然握住我的手,将一个小小的,像钥匙一样的U盘塞进我手里,“这是霍家最高权限的密匙,也是他们想要的东西。如果……我们出不去,你拿着它,从密室的紧急通道走。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我看着他,用力地摇了摇头。“我是一名产科大夫,但我还有一个身份。”我擦干眼泪,从他怀里站起来,眼神变得坚定而冷静,“我是‘留后师’苏家的唯一传人。我家的规矩,只救人,不救世。但今天,为了你,我要破一次例。”我转身,打开了我的那个“法器”箱。这一次,我拿出的不是什么肾上腺素,也不是什么米药。而是一排排泛着幽蓝色光芒的,细如牛毛的银针。“龟息引能让人假死,自然也能让活人,暂时失去行动的能力。”我捏起一根银针,对着光看了一眼,“林晚晚想玩邪的,那我就陪她玩到底。”“霍霆深,你看好了。你的光,是怎么为你扫平所有黑暗的。”“轰——!”密室的门,被彻底撞开。9门开的瞬间,一股强风灌了进来。林晚晚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胜利者扭曲的笑容,她身后,是十几个手持武器的黑衣人,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我们。“找到你们了,我的好未婚夫。”她一步步走进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跳上。她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银针上,发出一声嗤笑:“苏医生,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玩你的江湖骗术?针灸?你是想给我们表演一下起死回生吗?”霍霆深撑着椅子站了起来,挡在我身前,尽管他摇摇欲坠,背影却依旧挺拔如山。“林晚晚,冲我来,放了她们。”他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严。“放了她们?”林晚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霍霆深,你是不是睡傻了?今天,你们三个,一个都别想活。不过在死之前,你得先把东西交出来。”她打了个响指。身后的一个黑衣人,将一个平板电脑递到她手上。屏幕亮起,上面是天台上霍夫人的实时画面。“伯母的心脏可不太好,受不得刺激。”林晚晚欣赏着霍霆深的表情,慢悠悠地说,“只要我一声令下,她就会觉得自己是一只鸟,从那里飞下来。到时候,整个商界都会知道,霍夫人因为痛失爱子,悲伤过度,精神失常,跳楼自尽。而你,霍大少爷,因为无法接受事实,与未婚妻发生争执,最终……殉情。多完美的剧本。”“你休想!”我厉声喝道。“我休想?”林晚晚的目光转向我,充满了嫉妒和怨毒,“苏合,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装神弄鬼的贱人!你以为你赢了?你以为他爱你?别做梦了!他这样的人,爱的永远只有他自己!他选你,不过是因为你的身份特殊,能帮他演好这出假死的戏码罢了!”“你懂什么叫爱吗?”霍霆深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没有看林晚晚,而是深深地看着我,那双染血的眼睛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深情。“爱,不是占有,不是算计,更不是你这种肮脏的交易。”他一字一句地说,“爱是,我知道她就在那里,哪怕隔着十年光阴,隔着万水千山,我一回头,就能看到那束光。为了这束光,我愿意付出一切,包括我的命。”我的心,被这番话狠狠地揉着,酸涩、滚烫,却又充满了无穷的力量。“真感人。”林晚晚拍了拍手,脸上的表情却愈发狰狞,“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光,能不能救你的命!动手!”她一声令下,所有黑衣人同时举枪!“等等!”我大喊一声,举起了手中的银针。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10我迎着林晚晚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林小姐,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能救活一个‘死人’吗?”林晚晚愣了一下。“因为我用的,根本不是医术。”我缓缓走向她,每一步都走得极稳,“‘龟息引’能封住人的七经八脉,让人陷入假死。而我苏家的针法,不仅能解,更能……封。”我的话音刚落,手腕猛地一抖,三根银针成品字形,带着破空之声,激射而出!目标不是林晚晚,而是她身后那三个离她最近的黑衣人!没有人看清我的动作。那三名黑衣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浑身一僵,保持着举枪的姿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双目圆睁,脸上还保持着错愕的表情,却已经动弹不得。全场死寂。所有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呆了。“妖术!这是妖术!”一个黑衣人惊恐地叫了起来。“没错,就是妖术。”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手里又多了几根银针,在灯光下闪着幽蓝的光,“我能在三秒之内,让你们所有人都变成活死人。神智清醒,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腐烂。你们,想试试吗?”恐惧,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他们是杀手,他们不怕死,但他们怕这种未知而诡异的死法。林晚晚的脸色也变得煞白,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色厉内荏地尖叫:“杀了她!给我杀了她!”然而,这一次,没有人动。就在这时,霍霆深忽然低声对我说:“左边,第三个,戴着耳机的,是他们的指挥。”我毫不犹豫,手腕再次一抖,一根银针精准地扎入了那个指挥的后颈。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现在,轮到你了,林晚晚。”我一步步逼近她,如同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她彻底慌了,转身就想跑。但霍霆深比她更快。他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地扑过去,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腿!“苏合!快!”我一个箭步冲上前,手中的银针,对准了林晚晚的后心!可就在我的针尖即将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异变陡生!林晚晚的身体里,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爆发出来。她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猛地一甩,竟将中了一枪、重伤在身的霍霆深狠狠地甩了出去,撞在墙上,吐出一大口鲜血!“霍霆深!”我目眦欲裂。林晚晚转过身来,她的眼睛,变成了骇人的血红色,脸上浮现出诡异的黑色纹路。她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变得阴森、恐怖,完全不像刚才那个虽然恶毒但至少还是人的林晚晚。“苏家的传人……呵呵……”她发出嘶哑的笑声,“我找了你好久了。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她不是林晚晚!或者说,林晚晚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你是谁?”我握紧了银针,全身的戒备提到了顶点。“我是谁?”她舔了舔嘴唇,笑容诡异,“我是‘深渊’的主人,也是……取你性命的人。”她话音未落,身影突然在我眼前消失。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危机感从我身后传来,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你的针法,确实很快。”她在我耳边轻语,声音带着死亡的气息,“但是,你快得过我吗?”11脖子上传来钢铁般的力量,我瞬间无法呼吸,手中的银针散落一地。恐惧像潮水般将我淹没。这不是人类能拥有的速度和力量!这个附身在林晚晚身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霍霆深……咳咳……”我挣扎着,视线开始模糊,我看到倒在墙角的霍霆深,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一次无力地倒下,只能用那双绝望而赤红的眼睛看着我。不,我不能死。我死了,他怎么办?求生的意志在一瞬间爆发。我用尽全身力气,抬起膝盖,狠狠地撞向身后之人的小腹!“唔!”身后传来一声闷哼,掐着我脖子的手,力道松了一瞬。就是现在!我苏家的本事,不只有针!我猛地向后仰头,用后脑勺狠狠地撞向她的脸!同时,我的手闪电般地伸向脚踝处,那里,藏着我最后的防身利器——一把薄如蝉翼,淬了“蚀骨”剧毒的刀片。“啊!”一声凄厉的尖叫,身后的人被我撞得后退一步,脸上火辣辣的疼。我终于挣脱了束缚,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我没有丝毫停顿,转身,手中的刀片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直取她的咽喉!“林晚晚”的反应快得不可思议,她身形一矮,躲过了这致命一击,但刀片依旧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的血液,从伤口里流了出来。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流出的黑血,血红的眼睛里满是疯狂的杀意:“很好……你成功惹怒我了。”她不再保留,像一头真正的野兽,朝我猛扑过来!我不敢与她硬碰硬,只能凭借着从小训练的灵巧身法,不断闪躲,同时寻找着她的破绽。这个“东西”力量和速度都远超常人,但她的招式却很混乱,似乎并不懂得真正的格斗技巧,完全是凭借本能和蛮力在攻击。“她的力量,来自于一种禁药,会透支生命力!”霍霆深虚弱的声音传来,给了我关键的提示,“拖住她!药效撑不了多久!”我心中一动,立刻改变了策略。我不再试图攻击,而是专心闪避,利用密室里复杂的设备和桌椅作为掩护,与她周旋。“有种别跑!”“林晚晚”疯狂地嘶吼着,一拳将一张精钢打造的桌子打得凹陷下去,看得我心惊肉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体力在迅速消耗,而她的动作,也确实如霍霆Ting深所说,开始变得迟缓和笨拙。她的脸上,那些诡异的黑色纹路开始变淡,血红的眼睛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的颜色。药效,要过去了!我眼中精光一闪,抓准她一个攻击落空的间隙,欺身而上!这一次,我没有用刀片,而是用尽全身力气,一掌狠狠地印在了她的胸口——那是“龟息引”的解穴!我注入的不是真气,而是一种反向的刺激,足以扰乱她体内残存的药力!“噗——!”林晚晚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彻底昏死过去。12危机,终于解除。我浑身脱力,瘫软在地,剧烈地喘着。“苏合!”霍霆深挣扎着爬到我身边,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他的怀抱不再温暖,冰冷而颤抖,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结束了……”我靠在他怀里,轻声说。“不,还没有。”他摇了摇头,目光投向密室外,“真正的幕后黑手,该现身了。”他的话音刚落,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一个穿着中式长衫,头发花白,面容儒雅的老者,缓缓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霍家的老管家。他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黑衣人和昏迷的林晚晚,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将目光落在了霍霆深身上,露出一抹赞许的微笑。“阿深,你做得很好。”霍霆深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愤怒,有悲哀,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二叔。”他轻轻地叫了一声。我心中巨震。二叔?霍霆深的亲二叔?霍家真正的掌权人之一,霍振邦?!他才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为什么?”霍霆深的声音沙哑。“为什么?”霍振邦笑了,那笑容温和,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因为霍家,不需要两束光。你的光芒太盛,会灼伤所有人。我只是……帮你熄灭它而已。”他缓缓走向我们,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像在看两只蝼蚁。“林晚晚是个不错的棋子,‘深渊’也是个很好用的工具。本来一切都很完美,可惜,唯一的变数,就是这个女人。”他的目光转向我,带着一丝探究和冰冷的杀意。“苏家的传人,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你站错了队。”“现在,游戏结束了。”霍振邦从管家手里,接过一把枪,对准了霍霆深的头,“交出密匙,我让你死得痛快点。”我将那个U盘死死地攥在手心,心脏狂跳。霍霆深却笑了。他看着霍振邦,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手。他的手里,握着一个一模一样的U盘。“二叔,你猜,哪个才是真的?”霍振邦的脸色,第一次变了。“你以为,我真的会把身家性命,压在一个我暗恋了十年的女孩子身上吗?”霍霆深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苏合是我的光,但她不是我的底牌。”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绝。“我的底牌,是我自己。”话音未落,他猛地按下了U盘上的一个红色按钮。整个密室,瞬间被耀眼的红光笼罩,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庄园!“自毁程序!你疯了!”霍振邦惊恐地大叫,再也无法保持那份儒雅和镇定。“这座庄园地下的能源核心,会在三分钟后引爆。届时,方圆十里,都将化为焦土。”霍霆深的声音冷酷得像万年玄冰,“二叔,要赌吗?赌你能在三分钟内,从我们两个人身上,找到那个真的密匙。”“或者,我们一起死。”13倒计时器上跳动的数字像把悬在头顶的利刃 —— 三分钟。密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让人喘不过气。生死时速。四个字在脑海中疯狂闪烁。霍振邦青筋暴起的脖颈随着喉结剧烈滚动,扭曲的五官几乎要从脸上挣脱出来。他死死盯着霍霆深,又猛地转头看向我。浑浊的眼球布满血丝,在两个一模一样的 U 盘之间疯狂扫视,瞳孔因恐惧而不断收缩。那眼神,仿佛是困兽在绝境中寻找最后一丝生机,却又被无尽的绝望反复撕扯。他不敢赌。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浸湿了笔挺的西装领口。霍家几代人精心掩埋的秘密,此刻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沾满鲜血的契约,比他的命更重要。一旦曝光,整个霍家都会在顷刻间土崩瓦解。“撤!”这一个字像是从他溃烂的肺腑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话音刚落,他便如惊弓之鸟。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西装皱得不成样子,带着管家和残余的手下,跌跌撞撞地冲出密室,背影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刺耳的警报声依旧在尖啸,红光如同流动的鲜血,将密室的每一个角落都染成炼狱。阴影在墙壁上扭曲、变形,仿佛就像是有无数的恶鬼在张牙舞爪。这瘆人的场景,宛如死神高举镰刀,无情地倒数着最后的时刻。“我们也快走!”我心急如焚,指甲几乎掐进霍霆深的手臂,拽着他就要冲向那个传说中的紧急通道。逃生的渴望让我浑身颤抖,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他却反手拉住我,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他无力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虚弱却安心的笑。那笑容像是暴风雨后的第一缕阳光,让人心头一颤。“别怕,警报是假的。”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在驱散笼罩在我心头的阴霾。我愣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身体也僵在原地。只见他缓缓靠在墙上,指尖轻颤着按下墙上那个不起眼的按钮。刹那间,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猩红的光芒瞬间熄灭,仿佛有人突然掐断了炼狱的开关。密室重新恢复平静。14“我霍霆深,从不打没准备的仗。”他喘了口气,看着我,“从我决定假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启动了最高级别的安保预案。警报是真的,但只会通知我最信任的人。至于自毁程序……我还没疯到要跟我心爱的女孩同归于尽。”心爱的女孩……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连身上的疼痛都忘了。他看着我窘迫的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剧烈咳嗽。很快,脚步声传来。这一次,来的是一群穿着霍家安保制服,装备精良的队伍。为首的一位老者,看到霍霆深,激动得老泪纵横。“大少爷!您没事就好!”“王叔,辛苦了。”霍霆深对他点了点头,“把这里处理干净。林晚晚和霍振邦,一个都不能放过。”“是!”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三天后,霍家私人医院的VIP病房里。我给霍霆深换完了药,看着他肩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心里还是一阵后怕。“在想什么?”他忽然开口,上前握住了我的手。“在想,你是个骗子。”我直接抬头,装作生气的样子,瞪了他一眼,“大骗子。”他不仅骗了霍振邦,骗了林晚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骗了我。他盯着我生气的样子,看了足足有两分钟之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一边笑着,一百年将我拉到他身边坐下。随后,他从床头柜上,拿起了那个我无比熟悉的物理笔记本。“我没骗你。”他翻开扉页,指着那行字,“‘我的光’,是真的。怕你跑掉,也是真的。”“我调查过你,苏合。”他望着我,眼神也开始逐渐变得很深。“我知道你毕业后,继承了家业,成了圈内最神秘也最顶尖的‘留后师’。我知道你的规矩,也知道你的能力。所以,当我走投无路,必须以身做饵时,我能想到的,唯一能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只有你。”“这场价值三百万的委托,不是交易,也不是利用。”他很认真地凝视着我的眼睛,我能够感受得到,他目光的灼热。“那是我,压上全部身家性命,发出的一封求救信。也是一封……迟到了十年的情书。”当听到他说出“情书”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心跳,忽然间漏了一拍。他从笔记本的夹层里,抽出另一张纸。不是那张假的B超单,而是一张老旧的,有些泛黄的纸条。这张纸条一看就知道,应该已经有些年代感了。没想到,他一直保存着。我颤抖着指尖捏起那张被揉皱的纸条,在暖黄的台灯下仔细端详。原本雪白的纸面被水渍晕染出层层褶皱,中央歪歪扭扭画着一只耷着耳朵的小猪。圆滚滚的脸颊上用红笔画出两道泪痕,粉色的鼻头还点着一滴墨渍,活像个委屈巴巴的孩童。在哭脸小猪旁边,是一行熟悉的娟秀字迹。每个字都写得用力而工整,仿佛在宣泄着强烈的情绪:“对不起,给你丢人了。”滚烫的泪水突然不受控地涌出眼眶,我慌忙用袖口去擦,却发现怎么也止不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无数个委屈与思念交织的日夜在眼前闪过。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轻轻覆上我的脸庞,指腹带着薄茧的触感是那样熟悉又安心。他动作轻柔地为我拭去眼泪,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雪松气息,声音里满是能将人溺毙的温柔:“哭成小花猫了。”“霍家经此一劫,百废待兴。”他修长的手指替我捋顺耳边凌乱的发丝,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忽然,他抬眼望向我,那双总带着疏离的凤眼里此刻却盛满狡黠的笑意,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霍家香火,现在只剩我一个了。”我望着他,望着这个让我牵挂了十年的男人。从年少时初次相遇,到后来无数次并肩作战,他早已成为我生命中无法割舍的光。此刻他眼底的深情,让我心底的委屈瞬间化作了甜蜜。我破涕为笑,眼中还噙着泪花,却已顾不上形象。我踮起脚尖,凑近他。在那张曾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的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带着泪痕的吻,将十年的相思与眷恋都倾注其中。“接。”“不过,起步价,可不止三百万了。”“我要你用余生来付。”(全文完)
更新时间:2025-09-13 23:54:24 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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