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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雪夜鬼踪大雪已经连续下了三天,整个村庄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仿佛与世界隔绝。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小年,天刚擦黑,我们一大家子就围坐在堂屋的火炉旁。炉火噼啪作响,映照在每个人脸上。大人们喝着粗茶闲聊,我们几个孩子则昏昏欲睡。直到大伯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慵懒。“知道吗?”大伯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这天气,最容易见到那些东西的踪迹。”一句话让我们瞬间清醒。四堂弟永康第一个憋不住:“大伯别卖关子,快说快说!”“急什么?”大伯慢条斯理地烤着手,享受着被瞩目的时刻,“你们明早去雪地里仔细瞧瞧,路边是不是总有两两一对的小洞,间隔整齐,像是谁用棍子戳出来的。”三堂弟永明猛地坐直:“我今天早上看见了!就在村口老槐树下,一对对的洞,深得很!”大伯满意地点头:“老辈人说,这是鬼脚印。冬日天寒,正是阴物活跃之时。”他压低声音,炉火似乎也随之暗了下来:“记得二十年前,村东头的李老二半夜从邻村吃席回来,路上就听见有人一声声唤他名。他心里发毛,不敢回头,只顾埋头赶路。可那声音如影随形,越来越近,最后简直贴着他耳根子叫唤。”炉火噼啪作响,我们都屏住了呼吸。“李老二吓得狂奔,却被什么绊了一跤,顿时觉得背上沉甸甸的,屁股冰凉,还听见‘啧啧’的吮吸声。他连滚带爬跑回村,一进门就瘫倒在地。家人一看,他背上竟趴着个尺把长的白影,正在啃他的屁股!”永康吓得“啊”一声叫出来,把大家都惊得一颤。“鬼叫什么!”四伯轻拍永康的后脑勺,但自己的手也在微微发抖。夜深了,大人们催我们回房。永康紧紧抓着我的衣角:“二哥,明天……”永明眼睛发亮:“明天一早,我们去瞧个究竟!”三个弟妹都看着我。窗外,风雪正急。“好,”我点头,“但得赶在日出前起身。”2 神秘脚印我想知道,那些雪地里的痕迹,究竟是不是另一个世界的来访者留下的印记。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永明摇醒了。“二哥,快起来!脚印出现了!”永明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我猛地坐起,披上棉袄就往外冲。永康和堂妹小娟也跟了出来,我们四个人蹑手蹑脚地溜出院子,生怕惊动大人。村路寂静,积雪在黎明前的微光中泛着诡异的蓝。我们沿着路边行走,果然在厚厚的雪地上发现了一排排整齐的洞眼——每两个一组,间隔均匀,沿着路边延伸向远方。“真的有两两一对的洞!”小娟小声说,既害怕又好奇。永明蹲下来仔细查看:“看这深度,不像是鸟或者兔子留下的。”永康躲在最后面,不敢靠太近:“会不会是狼?”我摇摇头:“狼的脚印不是这样的。而且这些洞太规整了,像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棍子戳地。”我们沿着脚印走了一段,发现它们时断时续,有时消失在路边灌木丛旁,有时又突然出现在十几米外,仿佛那个留下脚印的东西能瞬间移动。“太奇怪了,”永明皱着眉头,“完全不像是动物留下的。”天色渐亮,远处传来开门声,有村民开始起床了。我们赶紧往回走,约定好保密,晚上再继续调查。整个白天,我都心不在焉。课堂上老师讲什么完全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那些神秘的雪洞。课间休息时,我注意到永明和永康也在窃窃私语,显然他们也在想着同一件事。放学路上,我们聚在一起商量。“光早上看不够,”永明说,“得知道这些脚印是怎么出现的。”永康吓得脸色发白:“你们不是想晚上去看看吧?大伯都说了晚上有鬼!”小娟倒是很勇敢:“我们可以找个安全的地方观察。我家不行,窗户不对着路。”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狗蛋家!他房间的窗户正对着村路,而且他爸妈经常去镇上,就奶奶在家,耳朵还不好。”狗蛋是我同班同学,也是村里最胆大的孩子之一。我们当即决定去找他。狗蛋一听我们的来意,眼睛立马亮了:“鬼脚印?太带劲了!今晚我爸妈正好去镇上办事不回来,就我和奶奶在家。你们晚饭后都来我房间!”3 守夜惊魂他奶奶已经七十多岁,耳背得厉害,我们就是在她窗外放鞭炮她都听不见。这确实是理想的观察点。晚饭后,我借口去永明家写作业,征得母亲同意后,带着永明和永康溜出了门。小娟本来也想跟来,但被四婶拦住了,说女孩子晚上不能乱跑。狗蛋家就在村路东侧第二家,他的房间在二楼,一扇木窗正对着村路,视野很好。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把窗户开了条缝,冷风嗖嗖地往里灌。“快把窗关上点,冷死了!”永康哆嗦着说。狗蛋不情愿地把窗户关小了些,但依然留了足够的缝隙供我们观察。我把大伯讲的故事又给狗蛋讲了一遍。他听得两眼放光,不但没害怕,反而更加兴奋。“鬼趴背上吐口水?太邪门了!今晚非得看个明白不可!”狗蛋拍着胸脯,“我这位置绝佳,路两边百米内一览无余。”月光很亮,照在雪地上,反射出银白色的光,把村路照得相当清晰。我们甚至能看清路对面老张家墙上的斑驳痕迹。“怎么守夜?”永明问,“总不能五个人一起瞪着眼睛到天亮吧?”我想了想:“轮流值守。一人一小时,发现任何动静就叫醒其他人。我从9点到10点,然后永明10点到11点,接着狗蛋、永康,这样轮换。”永康立刻抗议:“为什么我轮到最后?那时候鬼肯定都出来了!”狗蛋哈哈大笑:“说不定鬼早就回家睡觉了,你守个空夜!”说笑归说笑,我们还是定了顺序:我、永明、狗蛋、永康,每人一小时。狗蛋从他爸那里偷拿来一个老式怀表,我们根据广播对了时间。9点整,我的值守开始。其他三人裹着棉被在狗蛋床上假寐,我则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的村路。村庄的冬夜寂静得可怕。没有虫鸣,没有风声,甚至连狗吠都听不见。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积雪压断树枝的“咔嚓”声,反而让夜晚显得更加宁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路上什么也没有。只有月光照在雪地上,投下路旁枯树的扭曲影子,有时看起来像是人影幢幢,但仔细看又只是树的影子。一小时到了,我叫醒永明接班,然后挤到床上试图睡一会儿。但兴奋和紧张让我根本无法入睡,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永明在窗前张望的身影。又一轮值守过去,狗蛋接替了永明。我悄悄起身,也来到窗前。“有什么发现吗?”我小声问。狗蛋摇摇头:“连只耗子都没有。你说大伯是不是编故事吓唬我们的?”正说着,忽然远处传来“咯吱”一声,像是积雪被踩压的声音。我们顿时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月光下,村路尽头似乎有什么在移动。我们瞪大眼睛,心脏怦怦直跳。那影子越来越近,终于能看清楚了——原来是村尾的老光棍李叔,喝得醉醺醺的,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呸,白激动一场。”狗蛋失望地啐了一口。李叔晃晃悠悠地走过狗蛋家窗前,完全没注意到二楼四双眼睛正盯着他。忽然,他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路边的雪地,像是发现了什么。我们顿时又紧张起来。李叔蹲下身,仔细查看雪地,然后猛地站起来,惊恐地四处张望。接着他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样,跌跌撞撞地跑起来,很快就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他看见什么了?”永明小声问。我们面面相觑,谁都答不上来。轮到永康值守时,他死活不肯一个人待在窗前,我们只好陪着他一起。四个人挤在窗口,八只眼睛盯着外面的雪地,但仍然一无所获。凌晨三点左右,大家都撑不住了,先后睡去。怀表定的闹钟响了几次,但谁都没起来换班——太困了。第二天我是被狗蛋推醒的:“快看!脚印又出现了!”我们扑到窗前,只见晨曦中,村路边的雪地上赫然又出现了那些两两一对的神秘洞眼,就像是昨夜有什么东西沿着路边行走时留下的。“这不可能!”永明叫道,“我们几乎整晚都盯着,根本没看见任何东西经过!”确实,我们轮值守夜时虽然有小段时间没人看守,但大部分时间都有人盯着路面。这么醒目的痕迹若是人为或动物留下的,不可能完全看不见。除非……除非大伯说的是真的,那些真的是看不见的“东西”留下的脚印。我们面面相觑,既害怕又兴奋。“今晚继续!”狗蛋斩钉截铁地说,“我就不信逮不到它!”接下来的三天,我们每晚都聚集在狗蛋房间守夜。为了避免睡着,我们带了扑克牌、小说书,甚至从家里偷拿了些炒瓜子,边守夜边打发时间。但每个夜晚都重复着同样的模式:整晚盯着寂静的村路,几乎什么也没发现,但清晨总会有新的脚印出现。4 雪中异象直到第四天晚上,事情才有了转机。那晚轮到永明值守凌晨2点到3点这段最困的时间。我们其他人都睡得很死,突然被永明急促的推搡和压低的声音惊醒:“快起来!有情况!”我们瞬间清醒,扑到窗前。月光比前几晚更加明亮,雪地几乎如白昼般清晰。村路上空无一物,但路边的雪地似乎……在动?“看那儿!”永明指着离窗户约五十米远的一处雪地。那里的雪面正在微微起伏,就像是雪底下有什么东西在移动。接着,雪面上突然出现了两个小洞,就像是有什么从雪下向上戳破了雪面。然后,几米外,另一对洞眼以同样的方式出现。我们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这种诡异的景象沿着路边一路向前“延伸”,就像是有个看不见的东西在雪下移动,每隔一段距离就用什么尖细的东西捅破雪面,形成那些神秘的洞眼。“到底是什么东西?”狗蛋声音颤抖。突然,那些洞眼的出现停止了。雪面恢复了平静。我们等了足足十分钟,什么也没发生。“是不是走了?”永康小声问。话音未落,距离我们窗户只有十余米远的雪地突然隆起,然后猛地破开——一个苍白的身影从雪中窜出!月光下,我们清楚地看到那是个不足半米高的类人形生物,全身苍白如雪,细长的四肢,脑袋大得不成比例,没有明显的五官,只有两个黑洞般的眼睛。它手中拿着一根尖细的棍状物,正是用它来在雪地上戳出那些洞眼。那东西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注视,缓缓转向我们的方向。那两个黑洞般的眼睛仿佛能吞噬所有的光,我们四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然后,它突然向我们冲来!我们吓得同时向后跌倒,狗蛋甚至发出了短促的惊叫。等我们鼓起勇气再次望向窗外时,那东西已经不见了。雪地上只留下一串细小的脚印,延伸向远方。“那……那是什么?”永康带着哭腔问。没人能回答。我们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心脏狂跳,浑身发抖。5 真相浮现天快亮时,我们才稍微平静下来,商量对策。“必须告诉大人!”永康坚持道。狗蛋摇头:“他们不会信的!只会觉得我们在编故事。”永明沉吟片刻:“我们需要证据。今晚我带我爸的旧相机来,如果能拍到那张照片……”我认为这是唯一的方法。我们约定当晚继续守夜,但这次要做好准备——相机、防身武器,还有,一旦发现那东西,立即叫醒所有人。回家后,我整天心神不宁。母亲以为我生病了,摸了摸我的额头。我差点就把昨晚的遭遇全盘托出,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她不会相信的,只会禁止我晚上再出门。晚饭后,我借口去永明家学习,偷偷将父亲的手电筒和一把旧剪刀塞进口袋。母亲叮嘱我早点回来,我含糊应着,心里知道今晚可能会很晚。到狗蛋家时,其他人已经到了。永明果然带来了他父亲的旧胶卷相机,还炫耀地晃了晃:“充满电了,闪光灯也能用!”狗蛋拿出他爷爷的猎刀——当然没开刃,但看起来挺吓人。永康则带了一串鞭炮和打火机:“鬼怕响声,对吧?”我们安排好值守顺序,这次我自愿守最难熬的凌晨时段——我有预感,那东西还会出现。前半夜平安无事。轮到我的班时,已是凌晨两点。我叫醒永明,接替了他的位置。窗外月色朦胧,云层偶尔遮住月亮,让雪地时明时暗。我瞪大眼睛,不敢有丝毫松懈。就在三点左右,云层再次遮住月亮的瞬间,我注意到路对面雪地上有细微的动静。我立即摇醒其他人,手指竖在唇前示意安静。那东西又出现了。这次离我们更近,只有二十米左右。月光从云层间隙透出,我们清楚地看到它苍白的身影正在雪地上移动,用手中的尖棍每隔一段距离就戳出一对洞眼。永明颤抖着举起相机,调整焦距。“闪光灯会惊动它。”我小声提醒。永明点头,决定不用闪光灯,尽管这样照片可能会很模糊。就在他按下快门的刹那,相机的“咔嚓”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响亮。那东西猛地转向我们的方向!我们同时缩回窗后,心脏狂跳。狗蛋悄悄探出一点头,然后惊讶地招呼我们:“快看!它没过来!”我们小心翼翼地再次望向窗外。那苍白的小人并没有冲向我们,而是停在原地,歪着大头,似乎在倾听什么。然后,它开始用一种奇怪的方式在雪地上跳跃,手中的尖棍有节奏地敲击地面,发出轻微的“噗噗”声。更令人惊讶的是,随着它的敲击,雪地中又冒出了几个类似的苍白小人,它们聚集在一起,开始围着最初的那个转圈,同时用尖棍敲击地面。“不止一个……”永康声音发颤。这时,其中一个小人突然转向我们的方向,伸出一只细长的手臂,仿佛在邀请什么。“它……它在叫我们出去?”狗蛋难以置信地说。永明突然激动起来:“你们记得大伯说的故事吗?李老二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所以它们不是在吓人,而是在邀请?”我接上永明的思路。这个想法太大胆了,但眼前的情景确实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我去看看。”狗蛋突然说。我们吓坏了,连忙拉住他:“你疯了?!”“但它们没有攻击我们啊,”狗蛋争辩道,“也许我们一直误解了它们。”就在我们争论时,窗外的小人们停止了转圈。它们齐刷刷地转向我们的窗户,然后同时鞠躬似的弯下腰,接着一个个沉入雪中,消失不见。我们呆立当场,不知该如何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天亮后,我们立即去查看昨晚小人出现的地方。雪地上除了那些熟悉的洞眼外,还多了一些奇怪的图案——像是用尖棍画出的螺旋和圆圈。永明迫不及待地想冲洗照片,但他父亲的相机是老式胶卷的,得送到镇上才能冲洗。我们凑了零花钱,委托第二天要去镇上的李叔帮忙。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煎熬。我们又守了两晚,但那些小人再没出现。雪开始融化,那些神秘的洞眼也随之减少。第三天,李叔从镇上回来,带回了冲洗好的照片。我们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照片很模糊,但能辨认出那个苍白的小人身影。最令人惊讶的是最后一张照片,那是在永明不知道的情况下拍到的——当小人们围圈时,他无意中按下了快门。照片上,那些苍白小人的中央,雪地上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似乎正在微笑。我们拿着照片去找大伯,把这段时间的经历和发现告诉了他。大伯听完久久不语,仔细看着那些照片,特别是最后一张。“这脸……好像是李老二的父亲。”大伯终于开口,“他是二十年前去世的,就在李老二遇鬼事件前几个月。”我们震惊不已。大伯深吸一口气:“也许我们一直都误解了。那些可能不是恶鬼,而是……”“是什么?”我们齐声问。“守护灵。”大伯缓缓道,“村里的老人曾说过,每到大雪封山时,逝去的亲人会回来看望。他们留下的脚印,不是为了吓人,而是为了指引和保护。”他指着照片上的洞眼:“两两一对,像不像人的眼睛?他们在注视着自己牵挂的亲人。”“那李老二背上那个……”“可能是在保护他不受真正的危险侵害。”大伯推测道,“至于吐口水……也许是某种我们不了解的祝福方式。”这个解释打败了我们以往的认知。那些恐怖的鬼故事背后,可能藏着完全不同的真相。6 守护灵迹那天晚上,雪完全停了。我们最后一次聚集在狗蛋房间,但不再是出于恐惧和好奇,而是怀着一种敬畏和告别的心情。月光依然明亮,但我们知道,随着雪的融化,那些神秘的访客将不会再次出现,直到下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果然,那夜我们什么也没等到。清晨时分,雪地上只有最后几对渐渐融化的洞眼,像是告别时眨动的眼睛。永康突然问:“明年冬天,它们还会回来吗?”没人能回答。但我知道,无论它们是否回来,这个冬天的记忆将永远留在我们心中——不是作为恐怖的鬼故事,而是作为连接两个世界的奇妙遭遇。很多年后,每当大雪纷飞,我仍会下意识地看向路边的雪地,寻找那些两两一对的洞眼。有时我以为看到了,走近却发现只是鸟兽的足迹。但有时,在月光特别的冬夜,我仿佛能听到细微的“噗噗”声,像是有什么尖细的东西正在轻轻戳破雪面。那时我会微笑驻足,轻声说:“晚安,守护灵们。谢谢你们留下的脚印。”
更新时间:2025-09-16 04: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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