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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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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郎轻推我肩，试探我是否安睡。我纹丝不动。他便背对我展开一封书信。我小心翼翼抬头，只见密密麻麻的字迹。他与一位名为「芷芸娘子」的人想必往来已有不少日子，在他认亲的七日里，恐怕早已书信往来无数。最后一句是他所书：【如今我已身居高位，家财万贯，你可愿重归我怀抱？】我如遭雷击，全身不住战栗。真相果然如利刃，将我的心搅得粉碎。夫君竟在欺骗于我，他已是侯府公子，家财万贯，本可让我做侯府夫人的。3.然而，他却在问另一位姑娘，可愿做他的侯府夫人。那姑娘迟迟未有回复。是以宋郎继续浏览书信。他太过专注，以至忽略了我的存在，连我身体的颤抖都未觉察。【你可是顾虑沈柔？我与她已非同一世界之人，等我与她交代清楚和离，籍口回家侍奉双亲，便与她再不相见。】【当真？你如今乃满城热议之人物，若抛弃沈柔，我这插足之人岂不遭人唾骂？】【我二人欢喜便好，何必在意他人言语？况且，沈柔愚笨无知，我骗她和离，她只会哭着回乡，掀不起什么风浪。】我咬紧牙关，伤心化作了怒火。我愚笨无知，所以你如此戏弄于我？【罢了，其实我一直对你情有独钟，当年科考时就想应允你，只是我家中要求男方须在京中有宅院，我很是为难……】【无妨，家父已为我购置一座宅院，我们可即刻搬入！】看到这宋郎平静的脸上有了掩饰不住的兴奋。那是男子得偿所愿，春风得意的神情。我已猜到哪人是谁了。是宋郎科考时代的心上人，乃京中世家，家世显赫，远非我这乡野孤女可比。宋郎曾与我提起过，这位心上人名唤顾芷芸。提起她时，宋郎神色淡然，似乎已经放下。谁曾想到，他还与顾芷芸私下往来，得势后第一个寻的也是顾芷芸。果然，男子都是念念不忘旧情的。我开始擦拭眼泪，一滴都不愿再流。这般动静终于惊动了宋郎。他慌忙回头，如见鬼魅般看我。我坐起身点亮灯盏，用帕子擦拭鼻涕。宋郎僵在原地，脸色时红时白，良久才问：「柔儿，你都看见了？」「看见了。」我冷笑一声，点了点头。宋郎神色变幻莫测，似羞愧又似恼怒，随即起身。「是我对不住你，既然你都知晓了，我也无话可说。」宋郎穿衣，不再多言。他真是很典型的渣男，羞愧转眼成怒，转瞬又化作漠然。情绪转变不过转眼之间。「不解释一二吗？」我以从未有过的冷漠目光盯着他，如同看着一堆腐烂的垃圾。4.他的漫不经心转瞬成怒，冷声斥道：「解释何用？人往高处攀，水往低处流。我好不容易登上枝头，你要我重返泥沼？」「我不要你回泥沼，但你可携我同登高枝。」十年相濡以沫，难道我不配一窥繁华？宋郎抿唇，甩袖冷哼：「父母言明，不愿一介寒门女为儿媳。我亦无可奈何。」「你父母分明说，只要是你心悦之人，皆可允准。」这是我自茶楼听来的闲谈。宋郎愈加恼怒，一脚踢翻床榻。「够了！你不就是想攀附权贵，想要富贵吗？贪慕虚荣的市井女子！」他目光如刀，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我哑口无言，原来在他眼中我是贪慕虚荣之人。若我贪慕虚荣，早该离他而去。我本可坐上追求者的华贵轿子，将他丢在泥泞小巷。我亦可应下茶楼掌柜的撮合，嫁与他有三间铺面的侄儿。可我从未理会，甚至未曾告知宋郎，生怕他心生芥蒂。「说不出话来了？被我道破心思了吧？」宋郎占了上风，再无心虚。我讥笑道：「到底是谁的心思被道破，你心知肚明。」他一听，暴怒地指向门外：「住口！我本想给你一个体面的归宿，你非要闹。既然如此，那就滚吧，别忘了这茅屋是我租的！」我裹着旧布衣，戴着厚实的帽子，走出了茅屋。门扉砰然关闭，巨大的响声令人耳膜刺痛。这一声也彻底撕碎了我与宋郎十年的情谊。可悲至极。这一坨粪土竟与我同床共枕五年，我今日方知其臭不可闻。恶臭扑鼻，令我胃中翻涌，欲将隔夜的饭食吐出。
更新时间：2024-10-30 18: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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