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顾琢提离婚后，我重生了。
那时候的顾琢还不是我丈夫，而是校花的男朋友，甚至还因为校花跟他分手，一时想不开准备跳河。
我没敢笑话他，毕竟按照他那小说男主的配置，跳河应该是基操。
1.
我和顾琢的婚姻，谁都看不明白，我爸妈看不明白，他爸妈看不明白，我们彼此的好友看不明白，就连我自己也看不明白。
毕竟谁也没想到，长相清隽雅致的天之骄子会娶一个怎么看都平平无奇的女孩为妻。
我弟却说他看明白了，他深沉道：“姐，这就是传说中的吊桥效应。”
我上网搜了一下，觉得程嘉木说的很有道理。
这么看来，顾琢总有一天会克服吊桥效应，然后发现他不爱我，最后跟我离婚，我分到他的一半家产。
我爽了。
毕竟顾琢的一半家产都起码上千亿，顾琢真够意思，救他一命能给这么多钱。
于是我左等右等，等了几十年，等到我和顾琢的孩子上大学了，顾琢都没和我离婚，他每年还送我各种不重复的珠宝首饰和鲜花，甚至每天还回家给我做晚饭，似乎生怕我饿死，虽然我爸是说过我不会做饭，但是顾琢这么多钱可以请保姆啊。
实话实说，顾琢做的菜确实好吃。
我实在过意不去，就问程嘉木：“你不是说他吊桥效应吗，这什么时候结束。”
程嘉木大吃一惊，他说：“姐，难道姐夫对你不好吗？”
“挺好的，”我想了想，老实地说，“非常好。”
“好不就行了吗？”
我却很为难：“但是一想到他是因为吊桥效应才对我这么好，我就觉得对不起他，他值得一个他爱的以及爱他的人不是吗？
程嘉木：“……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姐，难道你不爱他吗？”
我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他这么好，白痴才不爱呢，我就是觉得对他不公平。
程嘉木的眼神很复杂：“其实吧，姐，当初姐夫跟你结婚，大家都看不好。”
“我知道，”我淡定道，“所以我俩离婚的话，大家都能看好了，简直完美。”
程嘉木：“……我得缓缓，姐，我觉得不行。”
“哪里不行？”我眨了眨眼，“你这几年的工作也清闲了吧，等我也离婚了，咱们就去全球旅游，姐有钱。”
程嘉木听乐了：“姐，你自己想好就行，我随时出发。”
于是我满意的回家，顾琢已经做好了晚饭，我想了想，最后的晚餐嘛，还是高高兴兴吃了，等到晚上亲热结束，他亲了亲我的额头，说晚安的时候，我却没有回亲他的额头说晚安，而是说顾琢，我们离婚吧。
顾琢愣了一下，我感觉抱住我的腰的手骤然收紧，勒的我喘不过气，我只好提醒他：“你轻点，别太激动。”
顾琢这才松了力道，他垂着眸，似乎陷入思索，然后问我：“你确定吗？”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便干脆利落道：“好。”
对于他这么快同意，我内心不由感到一阵失落，但是我一想到我分到的钱，我又高兴了。
于是我拍了拍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等他收回后，我立刻翻了个身。
再不翻身，我的眼泪水就要掉下了，为了不失态，我还是背对着他好了。
我无声哭了好久，最后累极了才睡去，只是半梦半醒之间我感觉自己被搂进了怀里，然后有湿润的吻落到我的额头，我的脸，我的唇瓣。
这梦可太真实了，我迷迷糊糊地想，不然怎么会梦到顾琢不舍得我呢。
2.
我重生了。
没错，我他妈的刚跟顾琢提完离婚就重生了。
我觉得老天在报复我，我决定不喊老天爷了，因为它压根没把我当孙子。
当我隐约听到那道非常能催眠的激昂声音时，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皮，这时有谁戳了戳我的手臂。
“程嘉秀，别睡了，老师看过来了。”
这触感实在太清晰了，清晰到我猛地站起，大喊一声我草。
这下，整个班级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
我这一生何德何能有如此大的社死。
老师推了推眼镜：“这位同学，请问你对老师的教导有什么问题吗？”
我沉默，然后诚恳道：“老师，我觉得你讲的非常好，我自请去外面罚站一会儿。”
老师很是惊讶，不过他点了点头：“可以。”
等站到教室门口时，被冷风一吹，我陡然清醒了不少，再一抬头便看见自己大学的破烂操场以及隔壁帝京大的赛场级跑道。
我：“……”
等到下课铃声响起，我才慢悠悠进教室整理东西。
我的大学室友章紫怡很不解：“程嘉秀，我就是叫你别睡了，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我不由得干笑了一声，借口道：“梦魇了。”
“等会儿中午去吃什么。”她点了点头，很自然的换了个话题。
我松了口气：“什么都行。”
“吃少点呗，晚上不是要去联谊吗？”另一个室友李悦笑着道，“听说有隔壁帝京大的帅哥哦。”
章紫怡眼睛一亮，然后又唉声叹气道：“你这是提醒我帝京大最帅的帅哥名草有主的伤心事了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李悦神神秘秘道，“听说啊，顾琢被祝枝霜当众分手了。”
“真的假的？”章紫怡很震惊。
“这还有假，我最近刚好在聊一个帝京的小帅哥，他亲口跟我说的，”李悦啧了一声，“不过具体的分手理由就不知道了。”
“天啊，这么帅的脸都能被分，”章紫怡啧啧道，一转头见我面色有些苍白，立刻关心道，“程嘉秀，你没事吧？”
我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没。”
“哎呀，紫怡，你忘了她有个在帝京大读书的弟弟也是一个大帅哥吗。”李悦朝着章紫怡眨了眨眼睛。
章紫怡恍然大悟：“对哦，嘉秀～把你弟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
我抱起书：“有机会的话一定，你们还不饿吗，快吃午饭吧。”
“走走走。”
等吃完饭回宿舍后，程嘉木就打来了电话：“姐，晚上的联谊你去参加不。”
我原本想说不去，可是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当年顾琢蹲在河边的身影，当我反应过来后，我已经对电话那头说去了。
于是程嘉木在电话里兴奋的跟我说等会儿见面要给我讲八卦，我便敷衍的应了几声。
明天是周末，下午又没课，所以为了晚上的联谊，两个室友已经开始精心化妆，我则躺在床上，刷着帝京大的论坛。
现在的论坛被一张照片刷爆了，点开就是顾琢和祝枝霜，还是高清版的，说实话顾琢那张脸确实顶，跟他同床共枕几十年了，我还是没看腻。
我默默的点了保存照片，想了想又截掉了女方。
就算跟顾琢离婚了，也不耽误我当顾琢的颜粉，我理直气壮地想，接着把手机黑了屏，伸出手捏了捏自己另一只手上的肉。
我这时候还没减肥，是后来打算追顾琢了，才拼命减肥，试图配得上顾琢，不过减下来后发现自己就是很一般，顶多算清秀，而且追到顾琢后，我更是不敢吃多，生怕胖了顾琢不喜欢，还怕给顾琢丢脸，即便顾琢一直哄着我让我多吃。
“程嘉秀，你不打扮一下吗？”章紫怡探头问道。
我懒洋洋地摇了摇头。
就在准备出门的时候，刷手机的李悦突然尖叫一声：“快快快，紫怡。”
“咋了？”章紫怡还在涂口红。
“顾琢也来了！”
章紫怡差点一个手抖：“真的假的。”
“这还有假？我有小姐妹已经到了，现在顾琢身边都坐满人了，”李悦急哄哄道，“赶紧的，不然店都挤不进去。”
章紫怡一听，也急了：“那赶紧的。”
我倒是愣住了，说实话，在我印象中，顾琢并没有参与过联谊，这让我觉得有些古怪，却来不及多想，就被自己的两个室友给拉着跑。
等到了联谊的地点，看着眼前大排长龙的恐怖场景，李悦大声地卧槽了一声，章紫怡深沉的对我道：“这就是帅哥的魅力啊。”
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那还是不挤了吧，我看隔壁的乌冬面挺不错。”
章紫怡：“……”
李悦：“……”
“你说的没错，”章紫怡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后，艰难说道，“帅哥很重要，但晚饭也很重要。”
李悦摸了摸肚子：“那等填饱了肚子，再看看能不能挤进去。”
这时我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我打开手机一看，是程嘉木那小子的语音，我懒得听，直接打字回复道：“进不来，在隔壁吃饭了，想蹭的话速来，过时不候。”
3.
我点了碗乌冬面。
没一会儿，这家店的帘子被掀开。
“姐！我亲爱的姐姐！你在哪！”
我：“……”
我默默的缩起来，试图让自己原地消失，但是程嘉木直接打来电话：“哎呀，姐，你藏角落做什么？”
我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看着程嘉木走了过来。
程嘉木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其中有一个人带着鸭舌帽，还带着口罩，我只是瞥了眼，心脏就狂跳起来。
我草，怎么是顾琢？
程嘉木笑嘻嘻道：“两位姐姐晚上好，方便拼桌不？”
“方便方便。”章紫怡与李悦在看到来的几个都是帅哥后，她俩心花怒放，连连点头。
章紫怡原本坐我边上，但是程嘉木说想跟我聊天，于是她很痛快地坐到前面的桌子跟帅哥聊天去了，李悦更是被另一个帅哥给勾的神魂颠倒。
于是乎，在这张桌子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我、程嘉木坐一侧，顾琢则坐在我对面。
我：“……”
我受不了了，我很想阴暗扭曲爬行，但是一对上顾琢那幽深的双眸，我顿时怂了。
“姐，你点啥？”程嘉木翻着菜单问道。
我试图把头埋进自己的手机里：“乌冬面。”
“哦，那我要豪华寿司拼盘，豪华刺身拼盘，豪华炸物拼盘……”程嘉木对点菜的服务员说道。
我想了想我的生活费，我怒了，于是我猛的踹了他一脚：“我看你是想当拼盘。”
“哎哟，再来两扎百香果吧，嗯，我就这些，顾哥你呢，”程嘉木笑嘻嘻道，“放心吧，姐，我这不是把顾哥给骗过来了，他买单！”
我：“……”
我知道程嘉木和顾琢在大学时关系挺不错，还是一个宿舍的，当初我追顾琢的时候，程嘉木没少出力。
顾琢淡淡道：“乌冬面就行。”
“哦那再来碗乌冬面，”程嘉木礼貌的对点菜的服务员道，“谢谢，辛苦了。”
服务员走后，程嘉木就迫不及待跟我说：“姐，我必须要跟你说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八卦。”
我不敢跟顾琢对视，只好扭头看着程嘉木：“说。”
程嘉木看上去兴致勃勃：“你知道顾琢被分手了吗？”
我：“……”
我实在忍不住看了眼坐在对面的顾琢。
不是，老弟？
你当着人家正主的面蛐蛐人家正主的八卦啊？
顾琢带着口罩，看不出来他此时是什么表情，我只得硬着头皮道：“嗯，知道。”
“你想知道顾琢为什么会被分手吗？”程嘉木神神秘秘道。
“……为什么？”
“那个祝枝霜说，顾琢把她当成她姐的替身，”程嘉木很是唏嘘，“可是我看了祝枝霜她姐的照片，那对姐妹长的比咱俩都还没共同点。”
我：“……”
这是什么新型的比较方式？
我很无语道：“哦，谢谢你又一次提醒我。”
“提醒你什么？”程嘉木疑惑道。
“提醒我真该在咱妈的羊水里就掐死你。”
程嘉木：“……姐，我爱你。”
我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姐姐知道。”
程嘉木撇了撇嘴，然后他突然眼前一亮：“你们在玩什么？我也要玩。”
还没等我阻止，他站起身，走向前面的桌子。
我：“？？？”
我呆滞的看着程嘉木就这么走了，再一转头，便发现顾琢正从容不迫的摘下了帽子和口罩。
我本身就习惯性的挑角落的桌子坐，所以顾琢哪怕摘下口罩，也不会引来注意。
然后他支起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就不说话。
我猜不出他的心思，也只好不说话，但是我敢肯定，他也重生了，不然他不会坐在这里。
“老婆？”
没想到的是，顾琢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大惊失色。
我警告道：“……别乱叫，我们现在没任何关系。”
“哦，”他冷笑一声，“那你想跟谁有关系。”
我：“……”
神经。
这也是我和顾琢结婚后发现的，我觉得应该是祝枝霜的事情刺激到了他，顾琢有时候会特别神经，我在外面跟我朋友或者我弟但凡玩到晚上八点后，他就会打很多电话过来，甚至每次都会亲自来接，生怕我出轨。
我他妈的，长这么大还没进过一次酒吧，就算瘦了也没变成天仙啊，顶多算略有姿色，甚至还没被男的搭讪过，我到底去哪出轨？我都不知道顾琢在防谁。
我木着脸道：“跟我自己。”
他这是逼我搞水仙。
我实在有些郁闷，于是我忍不住道：“你来找我干什么，哪怕上辈子我俩也离婚了吧。”
顾琢的神情却一下子冷得可怕，我不由打了个哆嗦，真不怪我，他管着很多集团公司，手底下好几万号人，我得亏是他老婆，要是他员工，在他面前估计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们什么时候离婚了？”他冷冷的说道。
我：“……”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咱们现在没结婚。”
他淡淡道：“哦，你提醒了我，那我们先出国登记结婚吧，等国内结婚年龄到了，再去重新登记一遍。”
我：“……”
真的神经。
我白了他一眼：“拜托，一般的正常人现在应该开启一段新生活了。”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看我，样貌配不上你，学识配不上你，饭也不会做，洗衣服……哦家里有洗衣机，拖地……哦家里请钟点工，但是你还要送我珠宝黄金翡翠各种昂贵奢侈品，难道你就没有被白嫖的感觉？”
我哐哐一顿分析，分析的有理有据，分析的我热泪盈眶。
这么分析下来，我真他妈的还是一个废物啊，除了长时间的相处中能准确把握顾琢的情绪，好在他失落或者烦躁愤怒的时候及时安抚他以外，我真想不出我有啥能帮助到顾琢的，就连孩子也是顾琢和他请的阿姨在带。
虽然生孩子是真的疼，疼的简直要命，可一想这是我和顾琢的孩子，我还是觉得很开心。
我说到口干舌燥，而顾琢从始至终却只是盯着我，双眸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也没那个能力分析他的想法，于是我故作潇洒道：“顾琢，我想……”
话还没说完，顾琢突然凑了上来，直接亲了我一口。
我：“……？”
“不好意思，没忍住，”他亲完后，又坐直了身，一派云淡风轻，“你继续。”
我：“？？？”
神经病啊？
我这他妈的怎么继续？！
我下意识的看了眼前面的桌子，见那边正在热火朝天的玩游戏，没空理我们这边，于是我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伸出手，一把抓住顾琢的肩膀：“你清醒一点好么。”
顾琢点了点头：“我很清醒。”
我：“……”
他妈的，我感觉我比他还清醒。
我深呼一口气，收回手，然后颤抖着声音说道：“顾琢，吊桥效应的时间应该早就结束了，你确实是一个负责任的丈夫，一个负责任的父亲，但这对你来说并不公平，因为你比任何人都配得到幸福，所以如今有重来的机会，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当然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绝对不会拒绝。”
虽然代价是我错失亿万财产。
他妈的，老天，我不想叫你奶了，因为你压根没把我当孙女看。
顾琢定定看着我，半晌，就在我以为他又听不懂人话，试图作妖的时候，他道：“我确实有需要你的地方。”
我愣了一下，努力忽视我内心强烈的失落感，点了点头：“你尽管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
顾琢又深深看了我一眼：“那好。”
就在我以为他要说出让我帮忙追哪个姑娘的时候，他来了一句：“跟我结婚。”
我：“……？”
04.
我跟许嘉木是龙凤胎，只不过他是龙，我不是凤，许嘉木几乎吸取了爸妈所有的优点，长得俊美出挑，学习优异，而我则避开了爸妈所有的缺点，学习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就算瘦下来，也只能算勉强清秀的平凡长相，爸妈平等地爱我和许嘉木，所以我和许嘉木的姐弟关系一直很好。
顾琢不同，他从小开始就是顺风顺水，不仅长相出色，成绩更是无比耀眼，据说高考还是理科的省状元，他一生之中吃过苦大概只有两个，一个是跟初恋分手，还有一个就是和我的婚姻。
谁也没想到顾琢能这么纯情，我不太清楚祝枝霜说的替身事情，但我曾经为了攻略顾琢，特意了解过祝枝霜，长相明艳的她非常爱玩，她跟顾琢之间也只是单纯的浓情蜜意了一小段时间，但是两人的进展却只有牵牵手，这让她很快就觉得顾琢没趣，于是提出了分手。
上辈子顾琢蹲在河边的时候，刚好我和程嘉木联谊完路过，于是一人拉着一个胳膊，一唱一和地才把顾琢给哄住了。
我没敢笑话顾琢，毕竟按照他那小说男主的配置，跳河应该是基操。
这时，顾琢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顾琢接了起来，他简单的嗯了两声，“不行，”面无表情的少年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惜字如金道，“我对象会吃醋。”
我：“……”
毛病。
真有毛病。
我决定装听不见，好在顾琢还没发疯到大喊我老婆，不然我他妈的要跟顾琢决斗了，这实在太尴尬了。
“你自己说的，你不能反悔。”顾琢挂断电话后，直勾勾盯着我。
我真的很想拒绝，但是看着面前这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话便堵在喉咙里出不来，最后我只能自暴自弃道：“随便你。”
反正亏的绝对不是我。
顾琢将手机递过来，我疑惑看着他，他言简意赅：“联系方式。”
就在我重新加上顾琢以后，顾琢又淡淡道：“明天一起去看房。”
对于顾琢的雷厉风行，我毫不惊讶，但我表示拒绝：“不行，我的学校不让外住。”
顾琢盯着我看。
我很快就投降了：“好吧，外住要通知我爸妈，可我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
要是让我爸妈知道，非得打断我的腿，哪怕我跟顾琢真是夫妻，那也是上辈子的事情。
“我去跟你学校那边说。”顾琢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哦。”
我从不怀疑顾琢的能力，顾琢只是低头发了几条消息，没过了一会儿，批好的外住单子就传到了我的手机上。
“今晚你就别回去了，”顾琢头也不抬道，“东西的话等明天看完房，我叫人去你寝室收拾。”
我翻了个白眼：“哦。”
这时菜品陆陆续续上来了，程嘉木坐了回来，他一脸意犹未尽：“真好玩，你们不吃吗？”
我呵呵道：“等你呢。”
程嘉木闻言，露出感动的神情，还没等他开口，我抢先道：“闭嘴。”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吃完后，顾琢重新带回了帽子口罩，然后他瞥了我一眼，率先起身买单离开。
“这少爷是真帅啊，”程嘉木唏嘘道，他凑了过来，“对了，姐，你俩聊的怎么样？顾哥说认识你来着。”
我就说在场为什么这么多人，却能让我跟顾琢独处，我木着脸：“蛮好的。”
好到今晚就要同床共枕了说不定。
但我也不可能对程嘉木说，我看我两个室友玩的热火朝天，便往她们手机上发了自己先走一步的消息，接着我对程嘉木说道：“早点休息。”
程嘉木点了点头：“需要送吗？”
我摇了摇头：“就几步路。”
“回去了给我发消息啊。”程嘉木叮嘱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插兜，慢吞吞地走出这家店。
夜晚的城市灯火通明，看的我有些恍惚，只觉得上辈子的几十年一下子变得很遥远。
很快我看见了不远处的劳斯莱斯，劳斯莱斯旁边正站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驾驶座的窗户半开着，其中一个女孩正拿着手机，跟里面的人说着什么。
对于此情此景，我已经习惯到漠然无视了，我直接绕到车子的另一边，在女孩错愕的目光中，伸手打开劳斯莱斯的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然后系好安全带，拿出手机开始刷搞笑视频。
顾琢看了我一眼，他礼貌朝着女孩说道：“抱歉，有对象了。”
女孩不灰心道：“做个朋友也是可以的。”
顾琢想了想，却歪头问我：“你觉得呢？”
正刷着搞笑视频的我：“……”
我头也不抬：“随你。”
顾琢眼里含着笑意，然后又一次拒绝女孩：“她不愿意。”
我：“……”
坏了，真被这小子拿捏了。
就如同我清楚他的情绪，他又何尝不清楚我的情绪。
女孩在同伴的安慰下失落的走开了。
紧接着顾琢发动车子，行驶好一会儿，停在帝京的一家顶奢级酒店门口。
办理完入住后，我一边刷着搞笑视频一边跟在顾琢后面乘着电梯一路上到了酒店最顶层，等进了总统套房，我便将手机黑了屏，直接往浴室走去。
我先洗了澡，出来后看见顾琢坐在床边。
我微眯起眼：“不洗澡，不准上床。”
顾琢耸了耸肩，听话的站了起来，进浴室开始洗澡。
我想钻被窝，但是嫌里面太冷，还不如此时套房内开的空调暖和，于是我坐在床头继续刷手机。
给程嘉木报平安后，我又刷了几个搞笑视频，接着习惯性的打开文档写小说，没写了一会儿，顾琢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上了床，掀开被子将我揽进怀里。
我继续不为所动的打字，他先是亲了亲我的脸，又摸了摸我的头发，最后轻轻揉着我的腰，因为写小说的缘故我总会长时间久坐，导致腰不太好。
很快我的腰就被他揉舒服了，于是我丢下手机，钻进他的怀里。
他细碎的吻落在我的脸上，我微眯起眼：“不行。”
“我知道，”他低声哄着我，“我就摸摸。”
顾琢说只是摸摸，就是摸摸，我信他，便也没拒绝，然后我感受到他的手在我身上游走，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哽咽了一下。
我：“……？”
“你哭什么？”我一抬头，错愕见他在流泪。
我到现在就见顾琢哭过两次，一次是我生孩子，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这让我有些慌张的伸出手，替他擦眼泪。
他却泪流满面地说：“你他妈的到底饿了多少顿才瘦成几年后的那个鸟样。”
我：“……”
我草。
我忘了我骗顾琢说我瘦是因为我食物中毒后猛拉肚子所以哐哐瘦了。
还没等我想好怎么哄他，顾琢突然发疯开始亲我，他甚至还边哭边亲，直到把我的唇瓣亲到红肿，又似乎良心发现，转而用着跟小猫似的力道轻轻舔着我的唇瓣。
对于他这种精分的行为，我只能被迫承受，不过我尝到了他的眼泪，有点咸。
最后他亲了亲我的额头，小声的说晚安。
我沉默了，然后在他期待的眼神中，亲了亲他的额头：“晚安。”
05.
等到毕业后，顾琢就反复跟我提结婚的事情，我被他磨的受不了，就在我开始考虑要不要跟顾琢的结婚，突然到访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好，请问顾琢先生是住在这里吗？”
按响门铃的人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孩，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不安，动作更是看上去有些偷偷摸摸的。
我撸了把金灿灿的狗头，隔着门回答男孩的问题：“不在。”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有急事找他。”男孩似乎要急哭了。
我想了想，觉得他有点可怜：“再过十来分钟吧，买菜很快的。”
然后我低头小声地对车厘子说道：“你爹说不能给陌生人开门。”
车厘子汪了两声。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电梯运行的声音，我就知道顾琢回来了，很快我就听到那个男孩激动的声音：“请问您是顾琢先生吗？”
顾琢的声音里充满警惕：“你谁？”
男孩哭着说：“求求您去看看祝小鱼老师吧。”
祝小鱼？
我在记忆中搜刮了一下这个名字，确实没听说过。
“我是什么灵丹妙药吗？看了就能好？”
屋里头的我扑哧一声笑了。
男孩不断央求：“求求您见见她吧，小鱼老师掉了好多好多头发，原谅我偷看了她的日记，可您是她的唯一念想，我求求您。”
顾琢沉默了。
前世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吗，我回想了一下，可以肯定没有。
那应该是顾琢自行解决的。
这时我见顾琢走了过来，于是我立刻扭头走向客厅，车厘子贴上我的大腿，毛痒痒的，让我忍不住笑出声。
顾琢刚好打开了门，他今天拎了很多菜回来，但是我遗憾的想也许今天的我大概要吃外卖了。
“你想去吗？”顾琢问我。
我有些吃惊他发现我在偷听，不过我摇头：“不了吧。”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祝小鱼应该不简单，或许是白月光类型的。
所以我不是很想见，与其给自己找不痛快，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哦，”顾琢点了点头，然后他对站在家门口的小孩讲，“不去。”
这让小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立刻泪眼朦胧地看向我，我心想我太讨厌别人哀求我了，因为我根本无法拒绝。
于是等到了医院，闻到消毒水味的时候我有点反胃，然后我透过病房外的窗户，看到了坐在病床上那个骨瘦嶙峋的女子。
她太瘦了，瘦到明显看出是皮包骨头，稀疏的头发微微散落下来，手上还在输液，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她的生命。
我不愿意进病房，在男孩期盼的目光中，顾琢只好一个人进去，而女子在看见顾琢的时候，先是大吃一惊，然后清秀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可我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不为别的，只因为她长得跟瘦下来的我确实有几分相似，但不多，或许是因为她现在太瘦了，瘦到几乎不成人形。
我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浑身发冷，我突然意识到也许这就是上辈子顾琢答应与我交往的原因，有一种无力感让我觉得窒息。
那个金发碧眼的男孩坐在我的身边，我低声道：“你之前说，顾琢是她的唯一念想？”
男孩点了点头。
世间有故事美满，也有故事充满遗憾。
就如顾琢和祝小鱼。
两人是同一个重点高中出来的，顾琢常年第一，而祝小鱼则常年第二。
祝小鱼家庭复杂，她的妈妈在生下她不久，就得癌症早死了，所以她爸又娶了一个后妈，并和后妈生了一个孩子也就是祝枝霜。
于是，祝小鱼从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技能，知道自己在家中不受宠，甚至她还晚了两年读书，就是应爸爸的要求照顾祝枝霜，而祝小鱼拼命学习，只为了让父亲多看她几眼，等上了重点高中后，长相瘦弱的祝小鱼成为了欺凌对象，直到有一天，顾琢无意间路过救下了她。
后来祝小鱼聪明的发现，顾琢的名字比不管不顾的老师还要好用，于是每次欺凌即将开始的时候，她就说顾琢是她的男朋友，这导致欺凌没法继续下去。
但是这种借口用不太久，很快就有人发现端倪，于是祝小鱼主动找上了顾琢，希望他能为自己提供帮助。
彼时，顾琢正好被一个狂热的追求者骚扰的不胜其烦，于是两人一拍即合，成为了名义上的情侣。
因为一个是年级第一，一个是年级第二，老师也没反对，再加上两人都有着极其聪明的头脑，所以祝小鱼很快就和顾琢熟稔了起来，时间久了，两人更是在暗中互生情愫，于是两人相约高考结束后便真正在一起，只是没想到意外总来的那么突然，祝小鱼查出了和她母亲一样的癌症。
祝小鱼不愿连累顾琢，所以在高考结束后她选择消失不见，她也没去读当时两人约好要一起上的帝京大学，直到今日，顾琢被祝小鱼的学生找上门。
我沉默听完了整个故事，然后男孩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你是顾琢先生的女朋友吗？”
我该说什么呢？
我突然感觉很疲惫，看着男孩祈求的眼神，我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顾琢和祝小鱼在高中时期的场景，真是奇怪，我明明没见过，却依然能想像出来少年少女的意气风发和情投意合，那如同小说一般戏剧性的相遇，又如同小说一般意外性的分离。
所以我才讨厌白月光，真是给我自己找不痛快。
我淡淡道：“不是。”
男孩顿时松了口气，与此同时，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很恶劣的想法，如果我再说我是顾琢的妻子呢？
不，我不会说出口的。
就如同我的性格，祝小鱼受到欺凌，会聪明的寻求帮助，而我却只会默默忍受下去，不想给爸妈、许嘉木、老师们添麻烦。
倘若没有许嘉木，我甚至都不会和顾琢相遇，就如所有人都看不明白我和顾琢的婚姻，因为那是云泥之别的结合。
顾琢是云，我是泥。
我站了起来，我说：“我突然想起来，我下午有约，你帮我跟顾琢说一声，我先走了。”
太狼狈了，程嘉秀，这种退场实在太狼狈了。
可顾琢对我这么好，我还在奢求什么？
我甚至该庆幸瘦下来的我跟祝小鱼有几分肖似，所以才能得到了顾琢的好？还是该庆幸祝小鱼得了癌，而我正好可以取代她，所以我才不会如千万个被顾琢拒绝的女孩一样被顾琢拒绝？
我感觉我似乎在补东墙漏西墙，把两次人生都活的乱七八糟，最后拿着竹篮子捞月，却连捞起来的水都是一场空。
脚下的地面突然变得很软，医院内喧嚣的人声仿佛离我很远，这种情况让我突然想起当年程嘉木意外发现我被欺凌后，暴怒的他在那个狭窄的厕所里，把欺凌我的所有人都打到进了医院，而我缩在厕所的隔间里一动不动注视着程嘉木的额头流下了血。
“程嘉秀？”
有人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我如梦初醒，转头对上了一双眼睛。
06.
“真的是你，”陈月轻笑了一声，“你好看了很多，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陈月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念初中的时候一个班，可惜没能读同一所高中。
我勉强地扯出一丝笑意：“是吗？”
我觉得陈月在开玩笑，“你怎么在这里，生病了？”这时，我看着她手上拿着病历本，喉咙一紧，问道。
陈月摇了摇头，她的声音淡淡的：“陈昱做心脏手术，我来陪床。”
我感到吃惊：“没事吧？”
“放心吧，”陈月的唇角掀起一抹笑意，“手术很成功，已经很活蹦乱跳了，甚至还想出院后，找程嘉木喝酒呢。”
这回我是真的笑了：“那程嘉木得吓死。”
“你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陈月收敛了笑意，上下打量我，“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我张了张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陈月叹了口气：“看起来很累啊。”
我眼圈瞬间通红，然后轻轻地哽咽了一声：“或许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也许我现在应该听顾琢的解释，可是我又觉得不重要，因为我跟他的婚姻里，他从来没有做错什么，一直尽心尽力的对我好，反倒是我在束缚着他。
也许……顾琢跟我求婚的原因是祝小鱼死了？
这个恐怖的想法让我喘不过气，陈月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程嘉秀。”
我愣愣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我朝她露出一个笑容：“没事，陈月，我真的没事。”
她盯着我看，下一秒，她将我抱进怀里，轻声道：“程嘉木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会难过的。”
她说程嘉木会难过。
她没说错，所以我不敢联系程嘉木。
“不要告诉程嘉木。”我喃喃道。
我不想让程嘉木难过，上辈子的程嘉木为了我，拼命地往上爬，哪怕他的婚姻到最后一地鸡毛，他还是在努力往上爬，最后他真的做到了，让所有人都不敢再轻视我，因为我的身后站着程嘉木。
所以，这种身份、地位不平等，畸形的婚姻早该结束了，这样谁都不会受伤。
我平静了下来，然后轻轻拍了拍陈月的后背，陈月这才松开了我，我朝她灿烂一笑：“我想起来了。”
“什么？”
我回答道：“我答应过程嘉木，要去全球旅游的。”
陈月笑了：“是吗。”
“嗯，”我高兴地点了点头，“即刻出发。”
我打电话给了程嘉木。
程嘉木在接到我电话的时候很吃惊，他问我有钱吗，我想了想，反问他你有吗，他笑了，我就知道了答案。
我回到了和顾琢住一起的公寓，车厘子在我和顾琢去医院之前就送到专人那边照看了，我平静地拿了身份证和护照，然后想了想，又给顾琢做了一顿卖相不好的饭菜，最后给他留了纸条，上面写了再见还有谢谢。
我由衷的感谢顾琢，我自始自终都觉得顾琢配得上幸福。
而说再见，是因为我不合格。
顾琢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看着机场的人流人往发呆，试图给自己新写的小说找灵感，程嘉木则在旁边刷搞笑视频，他嘎嘎乐的笑声让我糟糕的心得到片刻的治愈。
我并没有拒绝接起顾琢的电话，但是等电话接通后，我和他都没说话。
长久的沉默后，顾琢开口平静地问我去哪了。
我也平静地告诉他，准备先去英国玩，想去看看福尔摩斯的故居，然后我又笑着说，很早就想去了，现在总算有机会了。
“姐，走咯。”这时，程嘉木站了起来。
“那先不说啦，”我轻松地对电话那头说道，“要登机了。”
没必要躲避，我从来都是这样。
更何况我和顾琢本来就不会相遇。
不是不该，是不会。
我挂断了电话，脚步轻松地跟上程嘉木。
07.
伦敦的雨天是灰蒙蒙的，程嘉木抱怨太潮湿。
这几天，我们去了贝克街，夜游了泰晤士河，最后去欣赏了音乐剧，虽然刚开始我没太听懂，但是慢慢地我也能沉浸其中。
散场时，我被迫抓住程嘉木的衣角，以免两人走散，但是人实在太多，一个不留神，程嘉木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他被我抓住的外套。
我不免觉得好笑，因为程嘉木前面抱怨过太冷，想到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在雨中打哆嗦，哪怕身处四下陌生的环境里，我也忍不住大笑出声，虽然引来了一些惊讶的目光，但是我却莫名觉得痛快。
过了好一会儿，等到人群渐渐散开，我便抱着程嘉木的外套，试图寻找他，却在这时，我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顾琢。
他身穿着黑色大衣，双手插兜，长身玉立的站在不远处，即便周围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投了过来，我甚至还看到有人拿出手机拍照，估计以为顾琢是什么明星。
他却一脸平静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可能我前面发疯狂笑的时候他就在了，但这么一想，就让我着实有些尴尬的恨不得钻进程嘉木的外套里。
“在想什么？”
一晃神的功夫，顾琢就站到了我的面前，他清冽的嗓音钻进我的耳朵里。
我不禁感到有些纳闷：“你没脚步声的吗？”
他则淡淡回道：“是你想的太入神。”
我仰头看他，觉得他的面色有些苍白疲惫，好像这几天没睡过觉，我有些迟疑的不知道该不该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意识到是程嘉木找我，于是我从兜里掏出手机，可还没等我接通，我的手机就被顾琢抽走了。
我：“……？”
顾琢面无表情地接通电话，然后他用着非常标准的英文流利的跟程嘉木对话，最后挂断了电话，朝我伸出了手。
我下意识的握住，但是很快觉得不对，于是我立刻想要挣脱，却被顾琢紧紧反握住。
“放开我！”
我觉得我像极了一只被困住却又试图想挣扎的猎物。
下一秒，顾琢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一瞬间他身上的淡香包裹住了我，这让我顿时缴械投降，因为我痛苦又可耻地发现自己起不了一点挣扎的心思，身子变得软绵绵的，被顾琢打横抱起。
我只能搂住程嘉木的外套，妄图隔开我和顾琢的距离。
他把我抱进车内，而我坐在他的腿上，身子微微发抖，他却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我的头发顺带着我的后颈。
只要顾琢想，我趴在他的身上，一点也不敢抬头，我就算去哪，他都知道，这也是我不会跟顾琢撒谎的原因，因为根本没必要，也没任何意义，他的地位，他的身份，他的权势，多得是人前仆后继为他提供他想要的一切。
“姐，其实我不太看好你跟顾琢在一起，”上辈子程嘉木的话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别人是因为你跟顾琢怎么看都不相配，而我却怕顾琢爱上你，姐，我说认真的，因为你哪怕爱上顾琢也依然是自由的，你可以随时抽身离开，可顾琢不行，他做不到的。”
妈的。
我暗骂一声，老娘一生放荡不羁只爱自由怎么了。
等到车子停下后，我又被顾琢抱了下来，然后我惊悚的发现他带我回到了我和程嘉木下榻的酒店，所以顾琢什么都知道。
我开始冷静地思考自己挣脱的可能，既然顾琢没发疯把我带到什么都不认识的地方，那就说明还有机会。
顾琢又一路抱着我进了房间，然后他一言不合的脱我衣服。
我草，我一把抓住自己的衣领，我他妈的得被顾琢吓死。
顾琢的声音却很冷淡：“洗澡。”
“不洗。”我警惕看着他。
顾琢定定注视着我：“不洗澡，不能上床。”
我：“……”
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我咬牙切齿道：“我自己会洗。”
我试图从顾琢腿上爬下来，可是顾琢却没有放过我，他紧紧地搂住我的腰，于是我和他只好对峙。
“我帮你洗。”他坚持道。
“我自己能洗。”我也很坚持。
他又看着我不说话，我真受不了他那个样子，这让我一下火了起来，于是我扬起手。
我没想到他没躲，硬生生挨了我一巴掌，那清脆的声音让动手的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愣愣地看着他那张帅到无与伦比的脸上逐渐浮现清晰的红色巴掌印。
这是我第一次打他，可我的手却不停的发抖。
我张了张嘴，想发出尖叫，可是什么都发不出来，我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而他也没说话，只是垂着眼眸。
过了好久，我才颤抖着双手，捧起他的脸，轻轻抚摸他脸上的巴掌印，然后一边哭着，一边磕磕绊绊地说对不起。
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却凑上来亲了亲我的唇瓣，我哽咽着，任由他亲。
亲完后，他开始脱我身上的衣服。
“我只是给你洗澡。”他小声的对我说。
我没再拒绝。
他在给我洗完澡以后，又给我吹头发，最后把我塞进被窝里，他再去洗澡。
我无神的盯着酒店房间里的天花板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刚才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地重现在我的脑海里，直到他从浴室里走出来，钻到被窝里抱住我。
他问我，你给程嘉木发消息了吗，说你到酒店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于是他伸手拿过我的手机，在熟练的解锁后，递给我，让我给程嘉木发消息。
我颤抖着手，给程嘉木发了已经回到酒店的消息，程嘉木很快就回好的，明天见。
我感觉一切都很莫名其妙，紧接着顾琢抽走我的手机后，他紧紧搂住我。
“我就摸摸。”他小声地说。
我感到了头晕目眩，不过我还是没拒绝他，因为我知道没有我的允许，顾琢真的只是摸摸。
只不过这次，他摸的我微微喘气，“不要了，”我握住他的手。
他听话的停了下来，然后凑过来亲我。
一开始亲的很轻，后来又突然发狠，把我的唇瓣亲的红肿，我没拒绝，我只是盯着他脸上的红印看，因为那是被我打出来的。
我盯着盯着，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他便慌张地问我怎么了，我哽咽的说你为什么不躲啊。
我他妈的打这么帅的一张脸，我内心好有负罪感。
他沉默了，然后他的眼泪突然也掉下来了，他紧紧抱着我，小声的说对不起。
于是我俩就这么在床上抱头痛哭。
我觉得顾琢有病，也觉得我有病。
我一次次狠下心抽身离开，却在顾琢找来时又跟他纠缠在一块。
别人离婚是因为不爱或是伤害，而我和顾琢离婚却因为爱。
我流着泪看着天花板：“顾琢，你清醒一点好吗，我现在不像她了。”
顾琢，你的爱太好了，就连替代品都觉得你应该去爱真正该爱的人。
可顾琢却紧紧抱住我，他说：“程嘉秀，你看看我。”
我不肯落下目光，但是顾琢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我到底还是心软了，只是在与他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就那么一瞬间，我好像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千万只蝴蝶。
“程嘉秀，”见我终于冷静下来，他才松了力道，慢慢地靠近我，他轻声的说，“你知道吗，你的眼睛里有好多蝴蝶。”
顾琢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清楚的感受到我的心脏先是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剧烈的跳动起来。
然后顾琢的唇瓣紧贴在我耳边，低语道：“程嘉秀，少写点小说，老子没那么滥情。”
我：“……”
神经。
我笑了起来，然后我推了推顾琢的胸膛，示意他放开我，可顾琢却抱紧我，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不来问我？程嘉秀，你就是一个胆小鬼，行，你不问，我自己说，祝小鱼其实早就找我复合了，但她更想找我借钱治病，因为她活着就得烧钱续命，可她家里不愿意再出这笔钱，我拒绝了她，不过还是借了钱让她治病。”
“那你跟祝枝霜……”我突然莫名其妙想起这件事。
“祝小鱼拜托我去找她还钱，因为她骗走了祝小鱼的积蓄去钓男人。”
房间内的气氛骤然安静下来。
“所以，你是真喜欢过祝小鱼。”我冷不丁道。
他翻了个白眼：“哦，这么说的话，那你在搞我之前还搞过网恋呢，来，告诉我，感觉怎么样？”
我：“……”
我踹了他一脚：“走开。”
顾琢却贴得更紧：“哟，怎么还气急败坏了？”
我整张脸都红了：“滚。”
他紧紧搂着我，又轻轻地舔了舔我的耳垂，温热的呼吸让我无处可躲，然后他低声的说道：“程嘉秀，你答应我的，跟我结婚。”
这回我没有再沉默，而是伸手回抱住他，我能明显察觉到顾琢的身子在我回抱的瞬间变得僵硬。
我笑了，目光挑衅地看着他：“你也是胆小鬼，顾琢。”
你每次说结婚，都在说你爱我。
顾琢也笑了，他坦然地点了点头。
更新时间：2025-01-24 20:55:04